童娟母子俩吵得不可开交。
程安民厉声斥责儿子, “志远,什么口气对你妈说话!你让小方再找找看,说不定是把茶钱放到别的地方, 自己忘记了!”
程志远有几分惧怕他爸, 本能反应缩起了肩膀。小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突然一紧, 程志远的腰又挺直了几分,他才娶了媳妇, 不能在小方面前丢脸。
“我们在房间里都找过了, 没有找到,不是妈, 又是谁会拿呢?”
童娟嘴硬,“我没拿, 小方,茶钱是不是被你拿给娘家了?”
小方委屈地说:“妈, 我真得没有,我把茶钱放在包里,包塞在衣柜里,昨天都还在的,今天早上起床我再看就没了,我怕耽误了回娘家的时间, 所以等从娘家回来才说的。”
童娟冷哼一声, “说不定就是你自己弄不见了, 现在家里作怪!”
“妈, 真不是我。”小方说着就哭起来,珠子大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可把程志远给心疼坏了。
程宝菱陡然想起昨晚上客人走后,童娟煮了花生汤圆喊大家下来吃汤圆, 她自己却上了楼,程宝菱吃完汤圆,把碗拿去厨房时,正好看到二婶从楼梯上下来。
二婶当时的表情是有些慌乱的,再联想到程志远刚才所说,昨天二婶就已经跟他要过茶钱,看来二婶的嫌疑非常大啊。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小方贼喊捉贼,故意谎称茶钱不见了,实际上茶钱在她这里(或者在她娘家)。
第三种可能也有,那就是茶钱是被哪个客人拿走了。但乡里人淳朴,都是亲戚,钱放在显眼的地方,有人可能禁不住诱惑,可小方说把钱放在自己的包里,包又放在衣柜,客人故意去新房偷钱可能性不大。
这事都成了罗生门了,程宝菱觉得嫌疑最大的是二婶,其次才是小方。
程志远突然起了一点男子汉气概,一力护着小方。儿子成家就是大人了,程安民不敢像从前一样训斥儿子,但他妻管严当惯了,也不能指责童娟。
这官司断的人头痛,程安民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宝妮身上,脸板起来说:“宝妮也住在二楼,她也有可能。”
从天而降的一口黑锅被扣到宝妮头上,宝妮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说:“爸,你在说什么?”
程安民清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你也住在二楼,小方钱不见的事情你或许知道。”
宝妮此刻是真无语兼愤怒了。
程安民拉着她要进屋,嘴里道:“你跟我进屋里来,单独说。”
程安国本来不想插手兄弟的家务事,这会儿见他拽着宝妮的膀子进屋,以为他来打宝妮,连忙道:“安民,你干什么,不许打孩子!”
程安民:“我不打,我就单独问宝妮几句话。”
父女两个进了屋,程安民小心地用板凳抵着门。
宝妮冷冷地看着她,程安民挤出一个笑,“宝妮,爸知道茶钱不是你拿的。”
宝妮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算盘,冷眼看他后面能说什么无耻的话来。
程安民小声说:“那茶钱不是被你妈拿了,就是被小方拿给她娘家了,可这家务事它说不出清楚,钱上没有写名字,丢了就是丢了,找不回来了。”
宝妮的心慢慢下沉,恍如落入冰窟窿之中,她明白了程安民想要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程安民看着她冷泠泠的眼睛,不自在地撇过视线,望着桌子上的茶杯说:“家和万事兴,就算真是你妈拿的,你妈色脾气你知道,她不可能认这笔账;小方,她也不可能,你哥现在又护着她,我们家里总不可能看着你哥和你妈母子闹成仇人吧,茶钱总共才三百来块钱,宝妮,你认下来,就说你是拿的,爸私下里把这三百块钱补给你,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