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佩凄凉一笑, “是啊,可我傻啊。”
她对父母残存一丝希冀,渴望他们心里是一点点疼爱她, 所以再母亲打电话来告诉她, 生病了,想见她的时候傻乎乎地回家。
母亲在电话里跟她道歉,“佩佩啊, 爸妈以前是对不起你,可爸妈知道错了。你与孙伟同样是我怀孕十月生下来的肉骨,生你们两个时我难产, 流了很多血,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你是我用自己命挣回来的孩子,我怎么会补疼爱你?可是儿子是一个家里的根, 没有儿子我在婆家站不住脚跟啊, 你现在看你大舅妈哪里都好, 可是早几年她没有进城时, 过得那又是什么日子,一连串生下四个女儿,你们外婆外公都不待见她。老一辈的人都看重儿子, 我是没办法呀, 我们要怨也只怨自己命苦, 投胎当了女儿,可是佩佩, 妈跟你一样都是女的,妈这辈子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就是这最后几句话说动了孙佩,当母亲提出想要见见她时, 她答应回家。
这一回家,就出不来了,莫名其妙被关在屋子里,莫名其妙被定了亲,甚至亲事就定在国庆节期间。
孙佩心灰意冷,对父母彻底失望,求救无门,她当时心里有个想法,宁可饿死自己,也不要听父母的意思嫁人。
幸好,幸好大舅来到他们家,把她带回来。
孙佩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地给表妹们说了。
“开始我妈不同意大舅带我出来,大舅跟她讲了很多道理她都不听,后来——”
“后来怎么了?”程楠追问。
程宝菱也好奇,爸爸算是个书生,论起撒泼耍赖肯定不是大姑的对手,他到底是怎么把孙佩弄出来的。
孙佩有些难为情地说:“大舅有个初中同学在派出所当辅警,大舅请了他来,那人穿着警服来我们家,说我爸妈这样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行为,爸妈就让我跟着大舅走了。”
想不到爸爸在乡里认识的挺多,乡下是人情社会,大家七拐八拐,总能产生交集。大姑夫妇一辈子在家种地,不敢惹“官”,所以被吓唬了几句,就把孙佩放了。
但程宝菱直觉这事没这么快了解,最重要是的大姑到底收没收人家的钱,没收还好说,要是收了的话,事情就麻烦多了。
孙佩抿抿嘴角,沉声说:“他们应该收了钱。”
这回连大姐都急了,“大姑他们怎么能这样啊。”
这是他们的女儿,活生生的人,不是待出栏的猪猡,等着要卖钱!
程楠道:“他们还能上门来抢人吗,我们把孙佩姐藏起来!”
藏起来有用才怪,说不定大姑可以反告爸爸一个“拐卖人口”罪,毕竟女儿是在他手上不见的。
孙佩咬牙道:“大不了我就不活了,我就是怕会连累大舅。”
程珍秀心疼地搂住她,“别说傻话。”
程宝菱跟着劝她,“做错事该遭报应的是大姑他们,你就要活得好好给他们看。我们想办法嘛,爸爸去找孙伟哥,让孙伟哥劝大姑。”
光找孙伟还不够,干脆再来点大的。爸爸的手法太温和了,找辅警朋友,不如真报警。
这种家庭内部的纠纷,闹小了根本没人管,反家暴法现在都还没出炉了,可想而知。程宝菱的办法是借鉴前世很多事情的处理方法,利用舆论逼大姑再也不敢对孙佩做什么。
她数着手指,“报警,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干涉婚姻自由这些都是理由;再就是找妇联;最后么,张临哥不是在京市晚报工作嘛,佩姐的事情可以等在社会版上,公开谴责大姑。”
家里定了京市晚报,程宝菱每天会抽几分钟大致看看,社会版的新闻可谓是五花八门,大大小小的都有,孙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