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 这一顿团年饭吃得还算和谐。
二婶会做人,眼瞅着大伯家越来越好,心里没有嫉妒是不可能的, 但嫉妒之外, 还有另一种想法,两家人是至亲,大伯家要是真能在城里落下脚, 还能不拉扯兄弟一家人吗?
毕竟,大伯只生了四个女儿, 最大的珍秀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两口子四十多岁了, 也不能指望再生个儿子出来传宗接代, 程家的根也只能是自家的儿子。
程安民跟她想法差不多,两人尽力捧着程安国何佩瑜夫妇。
程宝菱冷眼瞧着这一切, 爸爸现在是半醉状态, 兴致勃勃与二叔、程老头喝酒侃大山, 妈妈脸上带着微笑, 对于二婶的奉承一直是淡淡的样子。
程老太安静地吃饭,再没说些诸如女孩子不该上桌子吃饭、不能盯着肉吃像谗鬼投胎一样等等这样的不合时宜的话。
只是她的眼神时不时地从妈妈与自家姐妹几个人身上扫过, 程宝菱虽不怕她,但有人时不时盯着你看,心里总有些毛毛的感觉。
程老太心里烧得慌,何佩瑜、珍秀、珍雪三人都穿转羊绒大衣,齐刷刷的三件羊绒大衣!
就连程楠与宝菱两个小毛孩子,也一人穿了一件羽绒服!
先前听童娟说起是一回事,现在自己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羊绒大衣贵得很,听说至少要三百块钱才能买一件, 羽绒服同样不便宜,光是这几件过年的新衣裳就要花一两千块钱。
太浪费了,小孩子家家在长身体,今年买的新衣裳明年就穿不下了,挣了点钱就大手大脚,这是过日子的样子嘛。
家里四个女儿,大的置办一身新衣裳也就算了,小的捡姐姐们的旧就成。
程老太摇摇头,她就是看不上这个大儿媳妇,太不会过日子了。
对比这大儿媳妇一家人的光鲜,程老太摸摸自己身上的二儿媳妇淘汰下来旧棉袄,既心酸又恼怒。
谁不想过年捯饬件新衣裳穿,可二儿媳妇偏偏拿了件旧棉袄给过来,当着一家人的面,说是她穿着小了,只穿了一年,□□成新,正合适给妈穿,省的再去买。
程老太收下衣裳,就不好意思再去买了新衣,不然就该被别人笑话老来俏,不害臊了。
儿媳妇是外人,几个孙女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不贴心,忽视长辈,她能理解,可儿子是自己人啊。
程安国身上也是崭新的一件厚呢外套,他能心安理得穿吗,他爷与娘还穿着旧衣裳呢!
她心里有一腔的怒火想要发出去,但想起昨天晚上老头子对她的警告与叮嘱,这把火就像被水打湿的柴火,烧不起来了。
程老太忍不住瞪着了长子一眼。
这就是个没出息的儿子,被他媳妇辖制德服服帖帖,连爷娘都不放心上。但凡程安国硬气一点,何佩瑜就不敢给她气受,她也能有件羊绒大衣穿。
程安国不知怎么抬头,突然与老娘的眼神对在一起,他脑子现在是半混沌状态,没接受老娘的怨恨、妒忌、恼羞等等一系列情绪。
老娘与老婆自从珍秀那事儿起,婆媳之间的关系甚至都快比不上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关系了,这会儿喝了酒,程安国壮着胆子想要替两人缓和各系。
他说:“妈,红桃k喝了么,感觉怎么样,那是佩瑜与几个孩子专门给您买的,好东西呢,电视上面天天播广告!”
红桃k自然是好东西,村里人都这么说,可正是因为这东西好,程老太更舍不得用在自己身上,她都给乖孙留着,让他早晚喝。
提起红桃k,程老太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点点头,“还行。”
宝妮往程宝菱耳边一凑,恨恨地说:“奶奶根本没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