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姜穗也在,不少人其实已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但终归头上悬着把“利刃”,错过今日就在再等一个月,变数太多。
而且姜穗说话的时候,虽唇边带笑,那笑意却不打眼底,微微昂着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就好像笃定他们不敢和她待在一处似的。
几个族老自恃身份,寻常在郑太妃跟前都以长辈身份自居,哪里能在姜穗这样一个丫头片子跟前露怯?说出去不得让其他族人笑死?
默默交换了几个眼神,他们随着姜穗一道去了议事的厅堂。
让众人随意坐下之后,姜穗率先开了口,将那位老和尚介绍给众人认识。
“其实诸位若是今日不来,我也是要召集你们前来的。今日我随婆母去城外寺庙上香,偶遇了这位上善大师。”
老和尚站到人前,念了声“阿弥陀佛”,瞧着当真是气度不凡。
“大师乃是四方云游的高人,遇到我们,大师直接点明了我们府中情况不对。”
老和尚接口道:“我观两位施主面相,便知道府中有病患,且境况很不好。乃是猛虎落平阳,身边乌云环绕,笼罩华盖。”
一边说,老和尚一边用一种审示的目光,在章姨母和一众郑氏族人身上逡巡了一圈。
意思再明显不过,堂上的这些人就是影响容慎命运的“乌云”。
听到这儿,章姨母耐不住了,“我们都是正经亲戚,怎么就成……”
姜穗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打断道:“大师果然高见,我们王爷从前是何等的威风厉害,那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却是被困于病痛……细想起来,可不就是府内人越多,他的境况越差?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自然是有的。”老和尚老神在在道,“最简单的方法,那自然就是把身边的‘乌云’全部赶走,拨云见日。”
这话一出,堂上众人顿时一默。
最年长的郑氏族老终于开口:“慎儿媳妇,这老和尚来路不明,胡言乱语,难不成因为他三
言两语,就要把我们这些亲族全部赶走?”
“老和尚休要妖言惑众!”有人附和道:“咱们郑氏的族规有云,一人有难,众人都得帮忙,众志成城,才能把难关渡过,难道你现下想违背族规,不管我们这些人了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姜穗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那族老面色铁青地问道:“慎儿媳妇,你笑什么?”
姜穗笑着摇摇头,哂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忽然想到一句玩笑话,叫‘用前朝的尚方宝剑来斩本朝的朝廷命官’……原来还真有这桩事啊。”
不少人一头雾水,没明白姜穗怎么忽然把话扯远了。
还算有几分机灵的能听出来,姜穗这是讽刺他们用郑家的家规来管姓容的王府。
可不就跟那句玩笑话一样,令人发笑吗?
笑够了,姜穗才正色对着老和尚道:“都是沾亲带故的亲眷,直接把人赶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一众族老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却听那老和尚又念了一声佛号后,继续说:“施主宅心仁厚,那就只能用第二种法子,就是让诸位亲眷为府中病患抄写三十三部血经。”
抄血经是由来已久的祈福方法,通俗来说就是信众先焚香斋戒一段时日,洁净体内的血液,然后放自己的血来代替墨汁,抄写经书。
众人顿时你看我、我看你的,倒是谁也没吱声。
三十三部经书固然多,但是分摊到他们一百多号人头上,好像也可以接受?
偏姜穗像他们肚子里蛔虫,能猜到他们想法一般,“是一府的人抄写三十三部,还是一人抄写三十三部?”
“怎么可能一人写三十三部,那不是把血都放干了?”
“是啊,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