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着重担前行。
那个跟他对话的妖怪道:“我得向大王报告一声。”
说着,朝着洞中另外一条甬道走去。
孙行者的翅膀扇动了一下,他犹豫着,是该先去打死那只黑熊精,还是应该守着师父。
算了,妖怪何时都能打,师父却只有一个。
师父定然被妖怪吓坏了,还是守着师父好了。
陈唐唐就像是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一般,突然道:“你先去做要紧事儿吧。”
孙行者坚决道:“陪着师父就是最要经的事。”
陈唐唐道:“阿弥陀佛,我方才听那些妖怪说,他们可绑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你去查一查。”
孙行者冷淡道:“若说来本大圣就是天下第一妖怪,我只知道守着师父,管他们作甚!师父慈悲为怀,博爱众生,我可不是。”
听他说了这番话,若是别的和尚怕是要生气的,即便不真生气,也要装作生气的样子,站在道德制高点训斥他一番。
陈唐唐却道:“也罢。”
说罢,她便不再说话了。
孙行者的心却不安起来。
他将她说的那两个字连同语气声调翻来覆去的咀嚼,有些担心师父生了他的气。
毕竟还要共处那么长的日子,若是闹得不痛快就不好了。
找好了理由,孙行者便道:“行,那就听师父的,我去去就回,师父小心!”
陈唐唐低声道:“好。”
孙行者拍拍翅膀,沿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而扛着陈唐唐那个野牛精也越走越快,口中还不住念叨着:“鬼……鬼爷爷,别找我啊,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我头野牛精,吃素,吃素的!”
他将两人刚才的低声交谈当成鬼言鬼语了。
陈唐唐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神情来。
妖怪还怕鬼?
野牛精撞开大王卧室的门,将陈唐唐往床上一扔,自己就撒蹄子逃走了。
好在床上高床软卧,她落在上面就松软地陷了下去,一点都没伤到。
陈唐唐从黑布口袋里钻了出来,却被眼前的美景震住了。
她躺的那张床并非是真正的床,而是在四棵大树间拉了一个用藤蔓编织成的网,网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她稍微活动一下,藤蔓网还在乱颤。
那些树木郁郁葱葱,树下生着或紫或白的野花,树干上盘旋着薜萝,而树枝上则挂着一个个像是装蛐蛐的小草篓子,篓子只有巴掌大小,编的细细的,只有星星点点荧光透出,就像是挂在枝头的星子。
陈唐唐跪在床上,抬起头,轻轻碰了一下那草篓子,草篓子轻轻晃动,里面的萤火虫就撞在壁上。
她环视这座洞府,在幽暗如星子的萤火虫微光下,房间里恍若仙境。
不知道住在这里的大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黑熊精吗?想来毛一定很多。
陈唐唐的指尖儿在树枝上蹭了蹭。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陈唐唐还没来得及下床,那大王便走了进来。
陈唐唐凝神望去,只见那人生的高大,身穿黑色长袍,外罩一件鸦青色的披风,披风上带着一个兜帽,兜帽下是一张英俊而冷漠的脸。
他在自己的洞府里居然还戴着兜帽?
他闯进来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儿,看了个对眼儿,两人同时怔住。
星星点点的荧光下,攀着枝条的人回眸望来,明明生的美貌,却一脸高不可攀的禁欲冷漠,她眉心的朱红与唇上的嫣红像是冰雪中开出的花蕾。
多好看的人啊,他打第一眼见到就心动了。
他匆匆上前两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攥紧自己的手,可越紧张,越是说不出话来。
啊啊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丢份儿,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