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照过来的时候,傅临江还没收拾留在桌上的食物。
蛋糕、奥尔良烤鸡翅、披萨……都是平时傅临江碰都不会碰的东西,很明显,不是他吃的。
那么只能是——
视线落在沙发扶手边的熊仔玩具上,带来的礼品袋里,放着个一模一样的。
房间里毫无疑问,刚才来过孩子。
至于是谁,除了楼上那位,不会还有别的答案。
傅董这是爱屋及乌,连许曼言的孩子都一并上心照顾了?
吕照很好奇两人现在到底进展到何种地步,以至于连傅临江这种理当是小孩绝缘体的人,也开始带起了孩子。
他将礼品袋放下。
“傅董,东西我带来了。”
傅临江蹙眉。
他知道这个点来,吕照肯定尽力用最快的速度,但西米已经回家,怎么把东西送还给她,又是个问题。
除非再次偷偷跑下来。
或者,他冒着许曼言生气,甚至要搬走的风险,将东西送上去。
然后还要解释为什么玩具会在自己手上,间接供出西米偷跑出来的事实,西米少不得挨一顿批评,指不定会记恨上他。
按道理,不过是个三岁半的孩子罢了,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打过几次交道,他应该不以为然,但偏偏,心里就是隐隐约约的,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如果忽略了这个孩子的心情,一定会很后悔。
后悔什么?
将之归纳到莫名其妙的原因,傅临江暂时不想往下深想。
东西带到,本该放下就走,看到傅临江心不在焉的模样,估摸着他有心事,吕照多嘴问了句:“这个玩具是送给许小姐孩子的吧!”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他原本以为,傅临江九成九不会有回应,谁知道傅临江居然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吕照八卦之心顿起,继续问,“傅董,您这是打算……把许曼言小姐继续追回来吗?”
傅临江静着脸,过了半响,才微微欠了欠身,淡声回答:“你觉得有可能吗?”
吕照怔愣住。
可能什么?
是在反问怎么可能想追回许曼言,还是在问有没有可能把许曼言追回来……
他大着胆子回答:
“我不知道,但是看里面写,这个世界上没有未完的爱情,只有未死的心。”
傅临江揉了揉眉心,似乎正在被什么困扰着。
“明白了,你走吧。”
吕照赶紧离开了屋子。
他不明白傅临江到底都明白了什么,事实上连那句话,也是胡乱拿来搪塞的,但傅临江要他走人,显然是不想将聊天继续下去了。
他是他的下属,关系虽然亲近,终究不像朋友那样亲密到可以聊太多私事,再八卦,也不能作死试探到越过了分际。
屋子里愈发安静,一切都像是停止不动,针落可闻。
傅临江垂眉敛眸,想了很久吕照离去前的那句话。
五年前,他以为他的爱情,是戛然而止的句号,开始得有多美好,结束得就有多潦草。
原以为可以一起走很久很久的人,原以为可以一起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原以为还会有柳暗花明和峰回路转,在那天刺目到要流下眼泪的阳光之下,通通灰飞烟灭,被定了调。
一纸婚书,让他拥有过这辈子最无与伦比的美好。
两相离散,让他明白何谓人力有时穷,何谓“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到后来,用财产未真正分割完毕的理由去说服世界,也说服自己,寻找许曼言举动的合理性。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道理。
他就是不死心,不甘心,在被安排得不偏不倚的人生里,仅有的,看似离经叛道却是忠于内心的选择,落得个潦草收场的结局。
原来只要不死心,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