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许曼言按约定时间,到了举办慈善画展的美术馆展厅。
说是画展,其实是一群富太太打着慈善的名头,带上有空一同前来的儿女,互相交际相看,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相亲。
展厅里有捐款箱,看上的画可以买走,相亲的同时顺便把慈善也做了,一举两得,体体面面。
论本质内核,去掉慈善的包装,和公园里大爷大妈们举着牌子,把要求和条件写得明明白白的相亲角没什么差别。
一听徐笑笑介绍里面的套路,许曼言就知道八成是江安珍的手笔,她从前见她用差不多的手法张罗过。
碰面后,徐笑笑苦着张脸将许曼言拉着往展厅里走。
“曼曼姐,我本来不想来的,一本正经的相亲老土死了,我才不要!要不是有你来,妈妈肯定会逼着我和那些个连脸都认不清,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的人说话聊天。”
她近来减肥健身稍有成效,人瘦了小一圈,大概是听从徐母余向兰的要求,穿着米色及膝中裙,打扮得淑女精致,和平时的coolgirl风格很不一样。
许曼言抿唇笑:“我倒觉得阿姨肯定不会强制你,多半是你自己社恐又犯了。”
徐笑笑叫苦不迭,“你是没看到,在你来之前,她像在超市里挑白菜拣西瓜一样,连着问我这个喜不喜欢,那个感觉怎么样,想不想上去聊个天………天呐,我才二十出头,不用这么急吧!”
这……
许曼言可以想象徐笑笑当时的不自在。
她才从校园霸凌的阴影里走出来,徐妈妈就想着要她找男朋友,属实是心急了点。
徐笑笑继续吐槽:“我妈昨天还遗憾来着,说当年培养兴趣,除了乐器方面的,还送我去学画画就好了,今天就能有作品挂在墙壁上展示。我说老天保佑幸好没去,不然就是公开处刑的下场。”
许曼言提醒她,“学乐器也不保险,你可要小心了,下次慈善募捐要是办音乐会,指不定阿姨会起心动念,让你上台表演。”
这种活动是圈子里面的交际方式,借机表现儿女才艺的出色,再正常不过。
“打死我也不上去,那会社死的!”徐笑笑惊恐地睁大眼。
既然是画展,装模作样也要看看,两人走到一处位置显眼的地方站定。
墙壁上挂了几幅小画,同一个款式的花瓶里,插着各种各样的花,向日葵、玫瑰、太阳花、满天星……
徐笑笑侧过脸,随口问出声:“曼曼姐,你觉得这几幅画怎么样,要是不错的话我待会买一幅,也算是没白来一趟,给小朋友们献爱心了。”
“不怎么样。”
许曼言看清楚签名后,淡淡道,“色彩不够好,层次和细节也差,还敢标价五千,差不多的画幅你随便从网上买,只要六七百就能买到,技法还更出色。要是想献爱心的话,想捐多少还不如在门口的捐款箱直接捐,免得被卖画的抽成。”
……
“你真的懂画吗!”
身后传来质问,用的是呵斥的语气。
徐笑笑和许曼言下意识转身。
两边视线撞上,彼此都是一愣。
江安珍和傅萱,旁边站着一位穿着休闲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男士。
三人脸色各有各的精彩。
尴尬、强作镇定、愤怒,交杂在一起,像是一出无声交流的沉默剧,光看着已能提取诸多信息。
江安珍筹办的慈善画展,将傅萱的画放在显要处,无非是偏心,想借着画展营造女儿傅萱的才女人设,好让她在社交场里拿的出手,做母亲的脸上有光,追求的青年才俊更多。
傅萱虽然和傅临江同父同母,一个像是精选了dna的排列组合,什么都挑好的,长相极为出色出挑,一个则平平,充其量算秀气,要靠用心打扮才能夸一句气质型美女。
所以江安珍才将傅萱往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