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觉得身上很冷,凉气入体,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似的哆嗦,仿佛还能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
耳边乱哄哄的,女人的叫喊声,让她心里禁不住的烦躁,死了也不得安生,这就是恶人的下场吗?
她慢慢睁开眼睛,寻常的光线却让傅明月有一种刺眼的错觉,在黑暗里待得久了,就不适应光明。
“好啊,你这个小贱蹄子,果然是装的,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是吧,你以为侯爷会听你的吗?识相的话,一会儿侯爷来了就老实坦白,说你如何诬陷烟儿的,听到没有?”
如夫人邱语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明月大脑有过片刻的空白,这一刻她才凝聚视线,眼珠轻轻动了动,打量了一下周围。
随即她便一愣。
屋内的摆设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是她未出嫁时的闺房。而眼前的人都是又熟悉又陌生的,傅明月恍然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小姐,你好点了吗?”
知书发现她醒了,小心的把她扶起来,又麻利地把靠垫塞在傅明月身后,然后才担忧地问了一句。
傅明月看了看她,发现知书也是年轻的样子,约莫十五岁,不像后来被她连累而满脸疲惫风霜。
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傅明月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真的重生了。
旁边邱语琴穿着艳红色的春裳,头上珠翠环绕,脸上脂粉浓抹。见傅明月不答话,着急地越过知书,熟练地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死丫头,你听见了没有?”
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胳膊上也肯定又青了一块。
傅明月知道现在是她落水后的事情,然而身上还是止不住地发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捏着被角又往自己身上盖了盖,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说:“如夫人想让明月怎么跟父亲说,明月照做便是。”
邱语琴胸口起伏,面容几乎扭曲,“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硬逼着你一样,分明就是你陷害我烟儿……”
“行了。”邱语琴话还没说完,就被下了朝直接赶过来的傅学义打断。
傅明月抬头看父亲,张了张嘴,哑着声叫了:“爹爹。”
傅学义身材高大,四十几岁了身体依旧健壮,他听下人禀报,朝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
看到自己女儿如今卧床虚弱的样子,傅学义眉毛也没皱一下,仍然是来时那副表情,不冷不热地问:“听说是烟儿把你推下湖里的?烟儿呢,怎么不过来?”
邱语琴瞧了瞧傅学义的神色,赶紧站起来说,“侯爷,方才我来时问过烟儿了,她说是明月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烟儿为此还自责没有拉住她姐姐呢,我看她哭的伤心,就没让她过来,您别听下人们乱说。”
傅学义面色缓了缓,既然是个意外,那就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他还有一堆公务没有处理。
毕竟距离前世很久,傅明月听他们说完才将细节回想起来。
这时,知书插嘴道:“明明是三小姐推的,方才我站在旁边,亲眼看见的。”
没等邱语琴说话,傅明月抬起头,看着傅学义笑了笑,目光澄澈,语气坦然:“爹爹问她们,还不如问我呢,毕竟是我掉下去的。”
呛了声,傅明月咳了咳,在邱语琴紧张的样子下,说:“此事确实是误会,我们当时正好走到湖边,我没瞧见草里的石子,这失足才掉进了水里,怨不得别人。许是我和明烟挨得近了些,这才让知书和下人们看岔了。”
话已至此,旁人也无话可说,傅学义简单说了两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邱语琴落后一步,小声哼了声:“算你识相。”
三三两两走的差不多,屋子里彻底静下来,知书倒了杯水给她,目光里全是不解,“小姐,不是你跟我说,要把事情全都推到三小姐身上吗?”
傅明月低头押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