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下,就算他跟别的女人有了什么首尾,曼曼也一定会原谅他的……吧。可他就是不愤父亲的卑劣。他是他的亲儿子啊,他就非得强势的逼他屈服?他都已经答应了,一年之内不见曼曼,一定考取功名回来,怎么还这样?
越是强势逼压,他越是不肯服软,宁肯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他也坚决不碰那些女人一下。
大夫替昏迷的陈云正把了脉,沉默的退出去,跟一旁的陈云端道:“这药不能再用了,否则六爷就得欲火焚身,七窍流血而死。”
他提笔写了药方,无耐的摇了摇头,转身告辞。
陈云端盯着药方上龙飞凤舞的小字,浓眉蹙在一起,半晌都没动弹。
陈老爷怒气冲冲,又有点疲惫的问:“现下怎么办?”
陈云端笑笑,道:“六弟好定力,坚韧如此,何愁将来大事不成?爹尽可以放心了。就听大夫的,把药给他停了吧。”
就是因为他如此坚韧才让人发愁呢。这是不是说明他对苏曼曼永远都不会放弃了?
陈云端道:“爹不必忧愁,那边已经传来了好消息,苏曼曼嫁人了。”
苏曼曼嫁人了,对于陈老爷和陈云端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已为人妇,她总得有所顾及,就算小六再缠着不放,也不能不顾律法强抢民女,而苏曼曼不能不顾礼义廉耻,背弃夫家再和陈云正有什么牵扯。
可对于陈云正来说,这几乎就是个灭顶的消息。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才从药性中昏沉沉醒来。那股躁热还在血液里流动,集中到下腹,让他莫名其妙的颤栗。
感官被放大无数倍,因此他清晰的听见了大哥陈云端的声音:苏曼曼成亲了,就是住在他隔壁的张家大儿子,小名叫做牛儿的……
陈夫人点评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陈云端感慨:“是啊,小六为了她,也算是连命都豁上了,她却这么急着嫁人……那牛儿有什么好?就是蠢笨粗俗的一个乡下汉子。他有哪一点能跟六弟比?”
陈云正咬着牙冷笑。他恨啊。恨苏曼曼的水性杨花,她怎么就这么着急嫁人?才离开他多长时间?一个月?两个月?一个粗蠢的乡下汉子,是怎么把她勾到手的?她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她不信他,怎么就敢相信那个什么牛儿,怎么就敢把她的终生交到那人身上?
他还恨大哥的口是心非。这会儿拿自己和那乡下男人比什么比?自己再好,陈家不允,曼曼和他就没有一点可能。曼曼嫁人了,他们又假装替自己鸣不平。
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
他们不过是挑拨他怀疑曼曼,不过是想让他彻底放手曼曼。
他怎么会上当?他怎么能上当?
陈云正闭着眼,嘴角抽搐,紧紧握着拳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可是陈云端的声音还在,就跟夏夜里讨厌的蚊鸣声一样,你用力的挥舞,却找不到它的踪迹,无法把它扼死,可等你松懈了,它就又不屈不挠的在你耳边骚扰。
他还在讲述曼曼成亲时的细节,细微到她穿的什么样的嫁衣,村子里有多热闹,那个叫什么牛儿的一脸傻呆呆的神情,摆了多少桌酒席,席上都是什么菜……
就好像他亲自去过了一样,讲述起来,是这般生动逼真,让人如同身临其境。陈云正从不知道,大哥有这般好口才。
他想,曼曼一定是被逼的,她一定是不得不被压上的花轿,就像上次让她嫁给三哥一样。
只是上次还有自己跳出来搞破坏,这次,没有了。
自己果然太自负了,还以为能够救得了她,可是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她还是落入到了别人的阴谋里。
他好恨啊。
这些明明是他最亲的亲人,可为什么像野兽一样,张牙舞爪,非要揭了他的皮啃食他的血肉才肯甘心?
屋子里传来碎瓷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