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带给他不同感受、能让他不断改变,能带给他诸多希望的是苏曼曼。可就因为这,竟让她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没天理啊。
陈云正没再坚持。
在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之后,他迅速有了决断,身心一放松,那股支撑着他清醒的气息顿时泄了个干净。在小厮不忍看的重刑之下,他如愿以偿的昏死了过去。
小厮们不敢再动手,吓的松手的松手,扔棍子的扔棍子,都无措的望着陈老爷做决断。陈老爷看着背上、臀上血染透衣的陈云正,只觉得气血翻涌:他是又气又疼,又怒又恨。这小子竟能坚持这么久都不求饶。
从前他是最怕疼的,往往还没等藤条往身上抽呢他就开始鬼哭狼嚎,甚至不惜用种办法叫人去给夫人送信。
谁都知道太太宠这个最小的最聪明最伶俐最可爱的儿子,断然不会允许他动手。
可今天他却硬是一声不吭的死撑着,倒把他架起来下不来台。
就是这会儿,也依然没有台阶下,陈老爷哼了一声,道:“让他自生自灭吧。”转身拂袖而去。
陈云正再度醒转是三天后。
还没睁开眼便先听见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心头猛跳,还以为是曼曼。一时间竟急出一身冷汗来,她不会是这么蠢竟然自投罗网了吧?还是说没来得及逃被父亲派人抓回来了?
不过一想又不对,就算真是曼曼,爹娘也不可能叫她来守着自己。
他一时竟差点跳起来。要不是背上、臀上疼痛难忍,他几乎就蹦下床了。可就这么微微一动,疼的他冷汗唰一下就流了出来,唇齿间也流泄出来了痛苦的呻吟。
就这时,才听出来是母亲陈夫人的声音:“老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把小六儿打成这样,这都烧了三天了,再不醒,大夫说怕是醒不过来了?他怎么就这么狠心……”
陈云正听着母亲的絮叨,竟然觉得心里很安慰,喃喃的叫了一声“娘”。陈夫人倒怔了半晌才哎了一声,随即哭的更厉害了,抓着陈云正的手,语无伦次的道:“小六儿,是你在叫我吗?真的是你在叫我?你真的醒了?”
典型的慈母,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只知道哭,一通忙乱之后,反倒弄的陈云正皱眉呼痛。还是陈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们忙出言提醒,这才又是请大夫又是端药递水喂饭。
陈云正像小时候一样又是撒娇又是委屈,倒是搓弄的陈夫人又急又忧又恨又伤。他这一醒,喝了药又将养了十来天,伤口开始结疤,人也总算慢慢恢复了精神气。
陈老爷一直没来看过陈云正。
陈夫人跟他哭了两回,也只得不了了之。陈家丢脸是事实,陈云正胡闹也是事实,迟家、祁家都不太满意更是事实。
陈云正稍好一些就缠着陈夫人要回陈洲府。他忙着曼曼,这么长的时间,她只身一人,藏没处藏,躲没处躲,谋生更难,还有自己老爹穷凶极恶的要捉她回来,陈云正是心急如焚。
可一向纵容宠溺他的陈夫人只是叹气,道:“你别傻了,你爹不会让你走的。”
陈云正惊讶道:“来年八月我要参加会试,待在家里怎么成?”
陈夫人眼睛一瞪,道:“你还知道要考试?谁让你这么胡闹?除非你现在就把那贱丫头交出来……”
陈云正心里就咯噔一声,他原本打算从母亲这里下手的,不敢奢求让她接受曼曼,起码能够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行啊。
可现下看来,这个愿望也要落空了。
陈云正耍赖道:“娘啊,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再说她原本就是我的人,你和爹干吗要耿耿于怀的?还有,为什么要把她给三哥,你们都不爱我了,你们非要帮着三哥抢我的人……我不干。”
陈夫人用力的指点着陈云正的脑袋道:“千不该万不该,当初我就不该把那丫头送到你这,你瞅瞅你,就这么几年,你都鬼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