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浓去了很快回来,李氏还歪在榻上发呆,见她进来,也只抬了抬眼,问:“送过去了?”茶浓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替李氏重新换了茶,道:“奶奶就别多想了,依奴婢看,只怕大爷对这位曼曼姑娘并没别的心思。”
“依你看,那大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氏坐起身,拨弄着茶碗里的菊花茶。
茶浓道:“若大爷真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一进府就把曼曼领到奶奶身前,更不可能任凭奶奶安排,不闻不问就是三个月……”
李氏哼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做个样子给我看?这不才三个月,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想方设法要把人弄到身边去?”
茶浓见李氏这样斤斤计较,倒是一笑,道:“奶奶您不信大爷倒也罢了,怎么连青瓷都不信?这三个月,大爷做什么您不是都一清二楚的吗?依奴婢猜,只怕这回,是六爷的主意。”
李氏悻悻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听这话倒是挑了挑眉,问:“又干六爷什么事?”
茶浓道:“先前府里一直传,六爷为了曼曼,把秋蕴居里的人都打发了,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六爷对这位曼曼姑娘没有一点心思,只怕也传不出这样的流言来,就说上回六爷无端端的就把人打发到咱们这来,难道真的是厌弃了苏曼曼?六爷年纪虽轻,却终究是主子,想打发一个丫头,有的是手段,何必多此一举?”
李氏心里同意:那倒是。
茶浓又道:“这几个月,奴婢也着人打听打听,秋蕴居里除了厨房的于妈,竟是一个人都没多添,奶奶试想,这难道不能说明些什么?”
李氏思忖了一会儿,道:“那也未必,咱们在这胡乱猜测有什么用。”
茶浓笑道:“也不全是猜测,奴婢听说前两天六爷病了……只怕是这位小主子想让苏曼曼回去,却一时又找不出借口来张这个嘴,只好又来劳烦大爷。”
李氏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茶浓便劝:“大爷对您如何,奴婢是都看在眼里的,依奴婢想,奶奶实在不该再对大爷疑神疑鬼的了。如今这院里还不算清净么?您还奢求什么呢?”
李氏瞪了茶浓一眼,道:“清净什么?我这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茶浓也不以为忤,道:“您就是太在意大爷了。”
“我——”李氏竟难得的被噎了回去。
茶浓轻手轻脚的替李氏打着蒲扇,道:“不是奴婢说句戳您心窝子的话,这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光有情就行的,说句不合适的比方,奶奶瞧着苏曼曼可是个重情的人?”
苏曼曼重情?李氏直觉的摇头:“怎么可能?”
茶浓便道:“奴婢也觉得是,可您看六爷,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他如今虽不好再往这院里来,可没少和大爷来往,醉翁之意不在酒,显而易见。您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女人表现的越不以为意,越不在乎,男人们就越放不下?”
李氏点点头,又摇摇头,感叹道:“如果夫妻之间都充斥了算计,还有什么意思?”
茶浓并未接话。像现在奶奶和大爷之间,你防我我防你,还不也都是算计?
李氏见茶浓并无反应,便又问:“依你的意思,我便凡事不管,凭他们兄弟去折腾?”
茶浓笑道:“奶奶是聪明人,哪里需要奴婢多嘴。”
李氏再度瞪她一眼,笑了笑道:“我也觉得,自己委实太多心了些,整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有什么用?大爷身边的人也没少了……”
“那不是也没多出人来吗?”
李氏笑骂一声“油嘴滑舌”,却也果然没再多说什么。
几天后,自有陈云端身边的人透过话儿来,曼曼只在外院帮着料理陈云端身边的杂事,端茶倒水、打伞送饭,时不时的再帮他算个帐、誊写帐册,果然正正经经,没有什么旁的事。
要说有,那就是六爷一连几天都去找大爷,倒与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