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也不迟。
娘俩儿个说着贴心话呢,丫环进来禀报:“三爷来了。”
陈夫人来不及收起嘴角的笑意,连语调都温柔无比:“快让他进来吧,外面怪冷的。”伸手抿了抿鬓角,瞧着陈云正,道:“还不乖乖起来给你三哥见礼。”
陈云正在陈夫人怀里揉的衣服都皱了,可他撒着娇不肯起,道:“儿子都多少日子没见着娘了?我要娘抱。”
陈夫人笑而不语。刚才还充大人呢,骨子里还不就是一个孩子?一头说他,一头推他:“不嫌难看就只管在这窝着……”
陈云方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只觉得双眼似乎被什么刺痛,下意识的就挪开了视线,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儿子来给娘请安了,娘最近可好?”
陈夫人满面含笑的道:“都好着呢,你从哪儿来,可见过你爹了?”
陈云正在陈夫人的推搡下,不情不愿的起身给陈云方行了礼,喃喃的叫了一声“三哥”,就又跟软骨头一样挨蹭着陈夫人坐了下去。
陈云方一板一眼的道:“才从爹的书房过来,爹叫儿子进来陪母亲说说话,用过午饭再走。”
“好,好。”陈夫人应着,吩咐人:“去叫小厨房准备新鲜菜式,多做几道老三和小六儿爱吃的菜来,顺便去清雪院问问你家大爷可有空闲?一块叫来吧,咱也提前吃个团圆饭……”
陈夫人命陈云方坐了,这才温柔和蔼的道:“听你爹说,你最近也大有长进了?府里都传遍了,说你广交友朋,为人仗义疏财,竟有什么‘小孟尝’的称号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名利双收?陈夫人也不例外。到了她这个年纪,夸她自己如何美貌,远不如夸她儿子有出息。
可面对着她的关心,陈云方却反应平平,也未见得有多欢喜,只淡淡的道:“言过其实罢了。”
陈夫人还等着他讲些趣事、逸事呢,哪怕只是炫耀呢?结果等了半天,没下文了。
她有些愣怔的盯了半晌陈云方,可陈云方就似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期待一样,还是那样沉默而稳重,端庄而沉默的坐在那。
陈夫人叹了口气,不免有些意兴阑珊的道:“虚怀若谷是一种美德,你肯戒骄戒躁,想来以后必定有着长足的进步……”
越说越觉得无味。
她们是母子,不说亲密无间,可也不该像现在这样似乎横亘着无尽的距离。就连最普通的交流都没有了么?他的心事,她无从猜测,就是她愿意问他都不愿意说,除了早晚来一趟问一句“娘最近可好”之外,竟再无别的话可说。
这哪像母子?
倒是怀里不时滚动,很有肉感,无时不宣示着他存在着的陈云正,很让陈夫人有一种身为母亲的自豪感。
她抚弄着陈云正吃着糕点而鼓起的两颊,不由的笑道:“怎么还这么贪吃甜点?小心一会吃不下正经饭了,也不知道你是随了谁,就跟个饿鬼投胎一样……”
陈云正丝毫不在意陈夫人的嘲弄,吃的差不多了,拍拍手上的点心渣,道:“娘你真好意思说,我这几个月吃的用的都花的是我自己的银子,好不容易到娘这吃一回不花钱的,我还不把自己肚子填饱了,那岂不是亏大了?曼曼说了,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
陈夫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啐他道:“活该,谁让你一门心思要自立门户?有银子花你就念佛吧,没银子,活该你自己瘪着。怎么,手里没银子了?”
陈云正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娘你小瞧人,光吃不痾,那是貔貅,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敛财,您就放心吧,儿子的银子虽不至到了银山银海的地步,可也没到让我低声下气求人借银子花的境地。”
陈夫人气道:“瞧你那得瑟样,有本事你就别跟我张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云方在一旁心痛无比,这心上就跟浇了一桶滚油一般,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