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芳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曼曼视若无睹的道:“你真的很快乐很幸福吗?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外表和你的心内形成了如此强烈的反差?如果你真的快乐,为什么在你的脸上只看得到呆板和木讷?如果你真的幸福,为什么在你的眼里看不到生机和平和?”
咏芳恼羞成怒的道:“你胡说什么,我当然快乐,当然幸福,三爷对我很好,比对任何人都好?你眼睛是瞎的吗?你没瞧见,这头的金钗、这身上的衣服、这耳坠、这绞丝金镯,都是三爷新近叫人专门替我量身订做的……”
曼曼却只是打量着,摇头,道:“到底你有多没安全感,才让你把一身的家当都穿戴在身上?到底你有多自卑,才打扮的如此花哨只为了吸引人的眼光?到底你家三爷有多浮浅,才会让你代替他来炫耀?或者,你袖子里还揣着白花花的银子?”
咏芳脸色苍白,腾一下站起身,带翻了小杌子,又是不可置信,又是被窥破秘密的恐慌,指着曼曼道:“你,你疯了,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敢诬蔑三爷,你敢轻视我?你,你简直……”
曼曼抚额,盯着从咏芳袖子里滚落下来的两锭银子,露出一个很尴尬的笑。她不过是诈了咏芳一下,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揣了银子来。
她还真是幼稚单纯的可笑,看似用尽心机,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被陈云方哄的团团转,三言两语,就误以为他是她可以托付的终生良人,为了他,便不顾道德伦理,不顾世俗规矩,不顾情分,就这样气势汹汹的来讨伐自己。
手段还这样拙劣,底气又这样不足,被人戳中心事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窝。陈云方怎么就想到用她这杆枪来诱惑自己,来挑拨离间她和陈云正呢?
曼曼都不稀罕痛打落水狗了,只淡然的朝着咏芳道:“很感谢你代三爷来看望六爷,等六爷回来,我会代为转答三爷的盛情,这里简陋,又没有和您相应身份的人来待客,我就不留你了。”
她连不送都欠奉,径自搬了杌子回屋。
咏芳又气又窘,又羞又恼,呆立了半晌,只得弯腰拣了地上的银子,喃喃道:“是我错了吗?真是我错了吗?我又哪里错了?”
她死死咬着唇,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手心里紧紧攥着这两锭银子,哭的不能自已。
门口停着一辆车,陪同咏芳前来的夏烈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她身形狼狈的出门,就露出了不耐的神情:“可以走了?”
也不等她,径自上了车。
小丫头偷偷打量了一眼咏芳,不敢吭声,只是乖巧的搬来了长条椅,扶着咏芳上车。
夏烈坐在马车里,一边磕着瓜籽,飞快而又利落的吐着瓜籽皮,道:“擦擦眼泪吧,丑死了,可惜了你这身衣服。”
咏芳受够了夏烈刻薄的语言,可似乎习惯了骂不还口,竟也没有还嘴,而是默默的拿帕子拭净了脸上的眼泪。
马车嗒嗒前行,车里一片宁静,夏烈突的把瓜籽扔回陶罐里,对咏芳道:“我就说你是个蠢的,听信了夏娆那小蹄子的话,现在后悔可也来不及了?清凉居有什么好?哪里有六爷这里清净自在?偏你不安份,如今又落了什么好?”
她把视线落在咏芳平坦的小腹上,不屑的道:“你妄想三爷会允许你把孩子生下来?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咏芳眼中闪过一抹痛楚,猛的扬声道:“别说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我早晚还会有三爷的孩子的。”
夏烈毫不掩饰的嗤笑道:“我多嘴,你就当放屁得了。”
咏芳气的哽住,反问道:“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整天缠在三爷的身边,千方百计的想要分宠?”
夏烈还是一脸不屑,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茫然,却很快的笑了下,道:“不一样,我是心甘情愿的把身子给三爷的。”
咏芳气的差点哭出来:“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