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三哥凡事都爱跟我比,大事小情总要跟我置气,我倒要瞧瞧这回他怎么跟我比。他那院里光丫头就十几个,不说吃穿用度,光这一个月的脂粉钱,就得些了。”
陈云正的视线落到曼曼不施脂粉的脸上,道:“咱们院子里光这一笔花销就得省多少?别小瞧这一个月的,一年到头算下来可是不小的数目呢。”
曼曼附和道:“那是,不过该省的省,不该省的可不能省,眼瞅着天冷了,你的被褥、衣服、鞋袜,是照旧从府中支呢,还是咱们自己做?”
陈云正道:“当然走公中,我又没能顶门立户,就是大哥,一个月从柜上拿着二十两的工钱,吃穿用度还不都是走公帐?”
曼曼一听这两个字,就抿嘴一笑,宅斗宅斗,都是从这公帐上来的吧?因为有利益,要不何必要斗呢?
想来这位陈家三爷满心不公,就是因为既不占嫡长,又不占最小,总是觉得爹不疼娘不爱,将来未必能落下多少家产,所以才总是处处都要跟陈云正争意气罢。
只可惜他眼光终究浅了些,争的不得法,所以争的竟是些闲气罢了。
曼曼又道:“如今这院里人少,就显得院子空旷了,依奴婢说,等到明年开春,专门辟出一块地来,种些瓜果蔬菜,养些鸡鸭鱼,岂不省了去府外采买的费用?”
陈云正笑道:“还有咱们西跨院的那些奇花,我听说有好多都是可以入药的,又没人簪花戴朵的,等明年一并可以送到药铺里,也是一笔收入。”
两人一谈一笑,气氛更显融洽。
陈云正忽然想起一事来,从曼曼膝上挣起身子,道:“今儿在街,我听你说话挺好听的,以后就别奴婢奴婢的叫了,没的听着逆耳。”
曼曼倒是一怔,随即道:“只怕不合规矩吧?”一个称呼,她倒是无所谓,若是传到陈夫人耳朵里,难免又是一场事故。
陈云正又不耐烦起来,重新躺下去让曼曼替他篦着头发,道:“让你改你就改,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当太太的耳目还能伸到咱们房里不成?”
曼曼倒是缩了缩脖子,道:“那可未必。”
陈云正道:“你且放宽心吧,娘是不会管的了。”从前是因为徐妈妈做探视报,如今陈夫人正愁没处让陈云正摔跟头好知道自己错了呢,还真就豁出去可劲的由着他折腾了。
曼曼一横心,道:“成,那我就多谢六爷的恩典了。”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受虐狂,没事总自称奴婢,时间长了,她都怕自己被奴化了,成了彻头彻尾的奴才秧子,既然陈云正提出来了,自是一番好心,她又何必不领情?
陈云正渐渐的不言语了,手臂慢慢垂落,有意无意的环住了曼曼的纤腰。
他微微睁开眸子,见曼曼毫无所觉,才放心大胆的捏了捏曼曼的腰。少女的腰纤细而柔韧,真个是如书上所说不盈一握,陈云正竟心跳如鼓,一时只恨不得好好的搂上几搂。
但他又怕惊了曼曼,破坏了这融洽温馨的气氛,因此只闭眼假寐。
曼曼果然没当回事,替他篦完了头发,见他昏昏欲睡,便轻轻的推推他道:“六爷累了,还是好好的回床上躺着吧。”
陈云正嘟囔了一声,越发将曼曼的腰揽的紧了,道:“别闹,让我睡一会。”
曼曼无耐,只得轻轻挣开他的手臂,道:“我去给六爷拿薄被来盖上。”
陈云正不肯松手,越发将头埋进曼曼的怀里,道:“我不累,就闭眼打个盹,冻不死人,你上榻来陪我眯一会儿。”
曼曼推他道:“别闹,这榻又小又窄,哪里容得下两个人。”
陈云正豁然就睁开了眼。她没拒绝,只嫌这榻窄小,那便是同床而眠她就不会拒绝了?当下便假装疲惫的起身,打着呵欠,半歪在曼曼肩上,道:“那你陪我去床上睡。”
曼曼并未多想,哄着他脱了鞋上了床,自己也就挨着床边躺了。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