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去瞧瞧劝劝。”
李氏没动,只苍白的劝道:“是该过去瞧瞧,若不是我身子重,我也去瞧了,虽说一应物什都是府里供给,但他们两兄弟这般,也和自立门户没什么差别了,太太正在气头上,难免疏忽,也就难免少东少西,你也别空着手,且问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
她再三提“自立门户”四个字,陈云端心头一动,瞧着李氏道:“你是长嫂,他们不懂事,你见了可得好生提点,绝不能火上浇油。”
李氏一笑,道:“我晓得,就算我再羡慕,也不可能撺掇他们比我们还逍遥自在不是?”
这一句话说的陈云端也笑起来,道:“你呀,你呀——”
李氏面上笑着,其实心里很苦,她这是大实话呢。
陈云端心里有事,勉强扒了几口饭,便要出门。李氏要送他,被他劝回去,道:“我从小六儿那还要去趟三弟那,可能还要去见见爹,只怕回来太晚了,你别等我,早些歇了吧。”
她倒想等,有徐妈妈亲自坐镇,只怕灯烛点着,她就不会让自己安生了,搬出各种大道理来,先给自己上堂课了。
李氏应承了,这才回去歇息不提。
陈云端先绕道去了陈云正那儿。
秋蕴居安静的不像话,院子也黑漆漆的,少了人,越发显得凄清。白术小跑着往里禀报,等到陈云端进了正房时,陈云正也才从桌案后起身。
陈云端倒是一怔,不由的感叹道:“六弟果真是长大了。”
依他想,陈云正不过是一时负气,人真的走了,他不害怕的直哭那就是好的了,没想到他竟然一如往日,将起居作息安排的有条不紊。
陈云正放下笔,自己拿了手巾净手,咧开嘴笑道:“大哥竟拿我取笑,我要什么时候及得上大哥的十分之一就好了,也不至于把太太气的不理人。”
陈云端暗暗点头,道:“你知道错了就好,明儿一早去跟太太请罪,搬回去也就是了。”
陈云正请陈云端坐了,一本正经的道:“大哥此言差矣,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算话,岂能食言而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担心我,我也不说什么虚无缥缈的诺言,只请你们拭目以待好了。”
想不到他如此坚决,陈云端沉默良久。白术端了两杯茶进来,笑嘻嘻的道:“大爷请喝茶,别嫌小的手艺糙。”
陈云端瞄他一眼,道:“倒难为你了,你家六爷身边和乏人照料,你们可以身兼多职,要比往日更加尽心才是。”
白术道:“小人省得的,大爷只管放心。”
陈云端不好说什么,喝了一口茶水,觉得味道果然不过耳耳,便问陈云正:“不是说曼曼还在?事情由她而起,她理当待罪立功才是,你莫太过纵容。”
陈云正还是笑的天真烂漫,道:“从前小六不懂事,也不懂得男女大防,到大哥那没少吓唬春纤姐姐几个。知道大哥不跟我计较,我便不叫曼曼出来了……”
得,陈云端感叹不已。这小子,经此一事,脑子倒真是活络了许多,还知道男女避嫌了。也是,要他真这样顾忌,还真不用担心曼曼以后会惹事了。
只是一想到他从前吃穿住行,样样精致无比,如今自成一户,又怕他用得不惯。
谁想陈云正全不在意:“我如今也算是想透了,从前听太太和大哥教训,觉得太过教条,什么不吃苦中苦,哪得人上人?什么宝剑锋从磨砾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今倒深觉其是。少年吃苦,将来总有回报,要好过年少时无所事事,老了徒然辈伤懊悔。不过口腹之欲罢了,能衣食裹腹,于我已经足矣。况且曼曼常说,人有欲望是好的,但应当适可而止,若欲望过炽,反倒易被欲望控制,牵着鼻子走,尽失本心。其实说到底老爷太太也不会亏待我,我有什么可抱怨的?不过是少几个人服侍,于我来说更清静,更适合读书上进。”
陈云端大为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