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跪下去给陈夫人磕头:“太太,奴婢一家都无以为报,只能肝脑涂地……”
陈夫人命丫头把她扶起来,道:“琴娘你又见外了不是?怎么说你也奶过他们兄弟一场,但凡有机会,我能不拉拔他们的奶兄弟奶侄子吗?将来成哥儿有了出息,小三儿和小六儿也能得到助益不是?”
好说歹说,徐妈妈才抹着眼角重新坐下,尤未平复。
陈夫人便问:“曼曼和咏芳那两个丫头可还老实?”
徐妈妈点头道:“都很懂事,尤其曼曼,白天就在屋里做针线,哥儿一回来就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十分上心,晚上也一直陪着哥儿读书读到三更半夜,老奴瞧着都辛苦……”
徐妈妈走了,陈夫人身边的陪嫁莲妈妈上前换了茶水,见陈夫人精神倦怠,便道:“这徐妈妈也着实有意思,巴巴的来一趟,就是为了夸六爷的两个通房丫头吗?”
陈夫人哼笑一声,道:“你当她是来夸了?”
莲妈妈怔然的道:“不是夸又是什么?奴婢从头听到尾,可全是好话。”
陈夫人揉揉眉心,沉了脸半晌才道:“我是瞧着最近小六儿长进出息了不少,原来是那丫头的功劳。”又是买书,又是买琴,挺能折腾的。
这是好事,即使是个丫头,只要说的话他肯听,是为了他好,陈夫人还是乐见其成的。想来徐妈妈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却满腹心事的跑来跟她特特的说上一顿,难道是瞧出了什么不好的苗头?
曼曼正在晾晒衣服,莲妈妈忽然带了两个小丫头进来,曼曼一怔之后忙迎上来。
莲妈妈长的很是白净圆润,只是一双眼睛略微细狭了些,她笑道:“曼曼是吧?起来吧,老奴当不得姑娘这样的大礼。”
曼曼轻声道:“妈妈说笑了。”
莲妈妈又一抬下巴,道:“还有一位姑娘叫咏芳是吧?太太有赏,叫她也一并出来接了吧。”
早有小丫头去叫咏芳,偏巧咏芳不在,莲妈妈微微颔首,道:“她不在,那便罢了,等她回来叫她亲自去给太太磕个头就是。”
曼曼原本还忐忑咏芳不在,莲妈妈只怕会借机生事,不想就这样轻轻放过了,忙诚心诚意的谢道:“多谢妈妈,奴婢一定转告咏芳。”
几个人就站在院子中间,曼曼道:“请妈妈进去坐,奴婢给您沏杯茶润润嗓子。”
莲妈妈却一抬手,道:“不必了。我把太太的赏赐发放了也好回去。”她一抬手,两个小丫头上来,竟然一左一右就把曼曼架住了,稍稍一使劲,曼曼不得不屈下身子。
瞧这意思,竟是要她跪下听赏。
曼曼待要挣扎,小丫头却冷不丁一踢她的膝弯,她吃痛,不跪也得跪了。
曼曼心里就跟激了一盆冰水一样,唰啦一下冻,从内到外冻了个透心凉。
她虽没对打赏报什么奢望,可一见这架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意头。
一时只抬头看着莲妈妈,却是一个字都没吭。
问为什么?哪有她问的资格?问她们想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不是打就是骂,所谓的赏赐原来是这个意思。想问她们怎么敢?怎么不敢,自己是奴才,莲妈妈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的,就是打死,对外报个暴病,谁又会追究?
曼曼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待遇,难道是因为冲撞了老爷和大爷,被太太知晓了所以才要惩戒她的吗?
莲妈妈早就收了笑,居高临下的盯着曼曼道:“太太听闻最近六爷颇有进益,又听说都是曼曼姑娘的功劳,心下大悦,特叫奴婢来赏曼曼姑娘……”
曼曼苦涩的道:“此是奴婢份内之职,奴婢不敢居功,更愧不敢当。”
莲妈妈无声的冷笑了一下,喝令:“掌嘴二十。”
其中一个小丫头便松了曼曼,二话不说左右开弓,等到二十下打完,曼曼的双颊立时便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