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那三个大男人在部队养成的生活习惯太规律,也可能是芽儿熬得醒酒汤管用,反正,第二天早上,芽儿醒来的时候,翟耀辉早就已经起床了,昨天晚上盖的印花毛毯叠的跟豆腐块似的摆在炕尾。
翟耀辉他们战友三人也不在院子里,至于人去哪里了?也不难猜,估计到山里拉练顺便回忆他们峥嵘的军营生活去了。
孟老爷子到底上了年岁,伸着老腰下炕的时候,就见那城里来的大俊闺女正围着围裙在灶台准备早上饭呢。
芽儿听见动静,赶紧给老爷子打招呼,“大爷,起床了!昨天没喝多吧?头晕不晕?大爷,您先喝杯温水!”
孟老爷子昨天第一眼就觉得这大闺女模样俊性子好,这会,见人间大闺女没把自己当外人,心里边熨帖的很,痛快哎一声,接过芽递过来的粗瓷碗,咕咚咕咚几口喝光。
喝完,老爷子把嘴一抹,蹲到灶台前,“闺女,大爷帮你烧火!你看,咱们家也没个女人,还劳闺女你给俺们爷几个做饭吃!这!哎,大爷跟你孟大哥打猎种地样样在行,可就是这家务活死活上不了手,好歹糊弄个肚饱,就是苦了英子和小鹰他们姐弟俩了!”
芽儿向来有老人缘,虽然模样长得太好,但芽儿那张红颜不妖不媚,清且雅,干净的纯粹。孟老爷子就觉得这漂亮闺女合自己眼缘,忍不住想跟芽儿念叨两句。人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孟老爷子性情再豁达,这心里边难免也有不大舒坦的时候。
哎,得抓紧时间让大嫂子侄媳妇他们帮孟子说合个婆娘了。孟老爷子其实也没啥特殊要求,只要人品好,能对俩孩子好就足够了。最好能像这大闺女一样,心细。昨天晚上小鹰好像才念叨过那么一句想吃鸡蛋饼,这大闺女就早早起来也不嫌麻烦给孩子做了!
灶底火红的火苗,映红了孟老爷子黝黑的脸膛,眼神里有忧心,更多的却是豁达和通透。
芽儿是个很好的听众,听孟老爷子讲英子姐弟俩的趣事,时不时插上两句话,一老一少竟然也聊得十分投趣。
“对了,闺女,俺听添树那小子说,你孟大哥的腿好像还有希望再治一治?”孟老汉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好像胡添树那小子特意说起过这回事,孟德柱不放在心上,可孟老汉却入了耳朵。自己老了,护不了这个家几年了,可英子姐弟年纪还小,姐弟俩以后还是得靠孟子这个当爹的。不管能治成啥样,也得试上一试!最起码,阴雨天的时候别再腿疼的下不了炕。
芽儿也一直记挂这件事呢,不过,见孟老爷子眼神里热切的期盼,芽儿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大爷,您也知道,孟大哥的腿是外伤,我学的又是中医,所以,孟大哥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现在还没法判断。这样吧,大爷,吃过早饭,我先帮孟大哥简单检查一下!”
也不知道昨天胡添树怎么说的,孟老爷子一听芽儿说帮着检查一下,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嘴里只顾着反复念叨,“哎!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有了盼头,孟老爷子烧火烧的也甘心,大小两口灶台,竟然忙中不乱。不大会,灶台大铁锅上蒸汽弥漫,流动着一股子稻米粥的清香。另一边小灶上,芽儿也已经擀好了十几张张葱油饼,往平底鏊子上抹一层油,等油烧热,嗤啦一声,不大会,灶台间又多了一股葱花的焦香味。
孟老爷子是个不拘小节的,也不嫌添柴火的手脏,扯下一半,烫的吃呼吃呼的还往嘴里塞,边吃边夸,“外酥里软,好吃!闺女,你做饭手艺不错,都快赶上你大娘了!你大娘在的时候,别管是杂面饼子还是野菜粥,在你大娘手里都能做出花样来,咱们家的饭菜就是比别人家的香。前些年,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咱们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回葱油饼。真要摊上那么一回油饼,嘿,大爷跟你孟大哥俺们爷俩能啃二三十张!你大娘都摊不上俺们爷俩吃的!……”
说话间,孟老爷子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