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学子得知盛言楚人在江南,一波一波的童生们堵在钟谚青家门口,嘴里嚷着求盛言楚说说院试的注意点。
盛言楚摆摆手,说他不太懂院试。
一帮童生愣住了。
“怎么会?”
“对呀,多少说两句也好,我家兄长那年乡试得亏盛大人的谆谆教导,我如今有幸碰上盛大人,可不得讨两句教诲!”
“是啊,盛大人…我爹将你写得字高高挂在书房上,我日也看,夜也看,今个我遇见大人了,大人能否也赠个字给学生?”
盛言楚被一堆稚嫩的童生围着走不开,赠字可以,但有关院试的东西,他确实无从下手。
他九岁考了县试后就破格成了秀才,别说院试,他连府试都没经历过,这让他如何向这些童生们传授经验?
诸位童生们:“……”
草率了,他们怎么将这一茬给忘了。
饥渴求教不成,童生们只好求字,大多数童生求得都是一些祈祷高中的吉祥话,唯有一个小童生引起了盛言楚的注意力。
十三四岁的模样,生得黝黑干瘦,一点都不像读书人,上前先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然后四个字的往外蹦字眼。
“求大人写,安康顺遂,四字即可。”
小童生字里行间停顿的时间很短,一般人很难发现此人有口吃。
科考禁口齿不清的人入场,这孩子能瞒过搜查官想来用了一番心思。
盛言楚挑眉,问小童生为什么单单要这四个字?
小童生略带哭音:“为家母求,的。”
盛言楚微一踟躇,没有再往下问,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句祝愿康健的话。
小童生感激涕零,捧着纸又蹦又跳地走了。
盛言楚觉得这孩子有意思,便跟钟谚青打听。
“他啊?”
钟谚青感慨:“他老子娘身子不好,他爹倒是个疼人的,家中几亩薄田都卖了,只为救妻,可惜…左右熬不过今年…他娘强撑着一口气不咽就是不想因为自个耽误了他的科考,一旦家里有丧事,他连贡院的门都进不去。”
盛言楚轻皱眉头,距离院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是他诅咒,倘若小童生他娘有个什么好歹…
他这一路科考过来见过不少考试中途出现家孝的事,衙门才不管考生伤不伤心,打着孝道为天的旗号,直接将考场上的考生轰出贡院。
想了想,盛言楚还是决定帮小童生一把。
小童生住在江南府外围,老爹是个渔夫,盛言楚过去时,小童生正划着船穿梭在河中央收渔网。
阿九扬声喊:“陆童生——”
小童生眯着眼看向对岸,乍然看到盛言楚,小童生黑黝黝的眼睛倏而发光,对着船上的老爹说了几句话后,小童生宛若一条鱼,一头扎进水里。
到了岸边,小童生这才注意到华宓君挽着棠姐儿过来买鱼,面对不认识的女子,小童生羞赧地低下头,扭扭捏捏地用手护住光溜溜的胸前两点。
华宓君闷笑,棠姐儿红着脸,正巧打渔的渔船划过来了,棠姐儿忙拽着华宓君去船边买鱼。
等华宓君和棠姐儿一走,小童生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好,仰头问盛言楚找他可是有事。
读书人的自尊心比较强,尤其在小童生现下这种年纪,盛言楚不会傻到在码头这种喧闹的场合直愣愣地说他想帮扶小童生,故而找了借口。
一听盛言楚想吃河鲜,小童生咧嘴而笑,说他家刚捞了一网鱼,若盛言楚不嫌弃,可以去他家吃。
“我娘做鱼,手艺绝赞!”小童生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
盛言楚笑着点头。
华宓君和棠姐儿蹲得渔船正是小童生家的,陆老爹这一网捞了不少巴掌大的河虾,还有一些草鱼鲫鱼。
棠姐儿得程春娘真传,小小年纪厨艺相当的好。
颠了颠桶里的鱼虾,棠姐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