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盛言楚两年,即便卖对联的小子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写对联的秀才是谁,但赵教?谕还是辨出了盛言楚那一手矫若惊龙的字体?。
至于其余几种字迹,赵教?谕懒得去分辨,总之他去年卖对联没赚到银子还积压了一堆对联是他一手□□的学生导致,这?人就是盛言楚。
听闻郊外一些老?百姓知晓卖给他们的对联是盛言楚所写,竟疯狂到过了大年就将大门上的对联撕下来珍藏,一夜之间,但凡是盛言楚写的对联悉数没了踪影,而赵教?谕写得
对联还好好的贴在门上,任由寒风肆虐吹打。
赵教?谕那叫一个气啊,倒不是嫉妒盛言楚在民间声望如此之高,而是恨自己?教?书?教?了大半辈子竟比不过一个小小秀才。
所以在老?山长家看到盛言楚,赵教?谕忍不住喊住盛言楚。
“你就没话和老?夫解释?”
盛言楚弯了弯身子,微笑道:“夫子想学生说什么??”
赵教?谕在书?院一贯喜欢有钱的书?生,就好比夏修贤。在县学当了这?么?多年的教?谕,几乎年年都把书?生们拉过去当苦力,要么?帮他抄书?,要么?就是写对子,忙得头晕脑涨却连一个铜板都见不到。
赵教?谕还是个吃软怕硬的人,只会挑那些不敢忤逆他的学生,像夏修贤,王永年这?些性格不好掌控的,赵教?谕从来不随便招惹。
见盛言楚丝毫不觉得与自己?抢生意有不妥之处,赵教?谕倏而瞪眼,拔高音量训斥:“盛言楚,是谁教?你用?这?种态度对待师长?不尊不敬你读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吗?!”
声音之大,震得屋里的老?山长都惊醒了。
“谁在外边?”
盛言楚嘴角一抽,扬声道:“山长,是赵教?谕。”
赵教?谕吓了一大跳,忙冲屋子解释:“山长,是我赵嵘,我——”
“嚷嚷个什么?劲?”
老?山长其实?没睡着,赵教?谕和盛言楚在外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到了老?山长的耳里,赵嵘这?些年利用?教?谕身份使唤书?生这?件事,老?山长一直有所耳闻,偶尔使唤一两回没什么?,可赵嵘一而再再而三未免吃相难看。
“卖对联人人都可以,你赵嵘行,盛秀才自然也行,你要他给你什么?说法?”老?山长沉声问。
赵嵘努力调匀气息,弯着身子像条醉虾一样,不甘的控诉:“山长,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上有老?下有小…盛言楚只有寡母,又有郡守大人给他撑腰,家中还有日进斗金的铺面?,他压根就犯不着和我抢着卖对联……”
一旁的盛言楚目光定定的睨着赵教?谕,他委实?没有想到赵教?谕心中竟是这?样想他的。
屋里的老?山长被丫鬟搀扶着起?身走
?了出来,一出门就拿拐杖敲打赵嵘的后?背,赵嵘被打得抱头乱窜:“山长…您打我作甚?”
还当着盛言楚的面?打,他这?个夫子不要脸?
“不打你,你就不知好歹!”
老?山长喘了口粗气,厉声骂道:“这?么?些年,你也该知足了,那些到了年尾帮你卖对子的孩子,你可给他们一星半点的辛苦钱了?就你赵嵘要养家糊口?他们难道没有家人孩子要养?”
好些童生比盛言楚的年纪还要大,成家生子的不下有七八个人。
老?山长的话掷地有声,直骂得赵嵘抬不起?头来。
盛言楚静静的走?过去扶着老?山长,老?山长看看乖巧懂事的盛言楚,再看看曾经是自己?的学生如今为人师的赵嵘,缓了好几口气后?,神情沉痛:“你且先回去,细细想想适才老?夫的那番话。书?院里的书?生虽是你的学生,可他们年轻力壮聪慧斐然,有朝一日定会超过你这?个夫子,你何必在此时压着他们的财路,一回两回他们只当卖你这?个夫子的人情,次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