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秀才?的身份不用跪拜,盛言楚便退到巷子口站着没动,眼睛则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绣红色四人抬的轿撵。
“好大的官威。”赵蜀咂舌。
盛言楚走出巷口,举着油纸伞,轻声道:“朝中官员出行的轿撵都有祖制,唯有三品以上的京城大官才?有资格在民间坐四人抬的轿子。”
“这狗官简直找死!”赵蜀昂声嘲笑,“就他这不守规矩的样子,便是县太爷又如何,若是激起民愤,自有朝廷律法惩治他。他革咱们的秀才?功名,哼,等着瞧着,他的县太爷帽子怕是
也戴不长久。”
盛言楚满眼微笑,附和道:“赵兄说得是。”
吴记适才?坐得轿子是绣红色,轿撵上还挂了一圈铃铛吉祥结以及珠寰,若他没看错,这种?配制唯有他义父这样的官阶才准坐,吴记不过是个芝麻小县令,坐这么高配制的轿撵就不怕有心?人告他一个越俎代庖的大罪?
带着困惑,两人左拐右拐来到孟双家,开门的是孟双的娘孟许氏。
孟许氏正在廊下接无根水,听到敲门声赶紧走了过来,见门外站着的是盛言楚,孟许氏一脸错愕:“盛秀才?怎找这来了?”
孟家世代衙役,身份低贱,别看孟双人前有脸,实则清高的读书人很反感不入流的吏人,加之很多衙役会为了中饱私囊以贱压良,故而像孟双这样的世代衙役家族每每都会被冠上‘奸吏、滑吏’的恶毒称呼。
所以当盛言楚和赵蜀出现在孟家门口,孟许氏才?感到惊讶。
之前张郢当值时,孟许氏曾被请到铺子查探程春娘小日子疼痛的缘故,因而和盛言楚说过几句话。
“大冷天的,盛秀才?怎么有空来寒舍?”孟许氏热情的将门敞开,看向赵蜀:“这位是?”
赵蜀咧嘴拱手:“赵某是县学的秀才?,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孟官爷可在家中,我跟盛小弟想跟孟官爷打听些事。”
孟许氏合上院门,领着盛言楚和赵蜀往内院走,边走边道:“实不相瞒,我还想问盛秀才?一些事呢,自打下元节一过,我家双哥儿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见天的不沾家。所以我家老头子就去衙门问他那帮兄弟,那些人说双哥儿得罪了如今的县太爷,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盛言楚笑说不清楚,纵然知道事实,他也不好说出来让孟许氏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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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的院子是古宅,和盛家的四合小院造型上截然不同,跟着孟许氏走了一节长长的廊沿后,两人才?真正的进?入到内院。
盛言楚环顾一圈长廊,心?道这宅子的设计倒新巧。
孟许氏推开内院的门,指着内外两道门,无奈的苦笑:“但凡世代做衙役的人家都是这样的户型,成天拿着刀在外巡逻收官府的税账,势必会得罪不少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只能费心?
花点银子在外边多建一圈护院防身。”
盛言楚叹气,这大概就叫人前显贵人后受罪吧,整天提心?吊胆的防着老百姓报复,年俸也不是顶高,娶妻也难娶,换作他是孟双,早晚有一天会被这憋屈的衙役工作闹出心病。
进?了内院,孟许氏的嗓音明显大了起来,引着盛言楚和赵蜀上了炕,笑着端上茶水:“你们喝喝茶等等巴,我去喊双哥儿回家,他这几天天天在外头野,我狠狠骂了他一顿,他才?收敛了些没跑远,瞧着时辰,现在约莫在护城河那边钓鱼。”
孟许氏出去后,赵蜀摇头失笑:“孟官爷好雅趣,年底衙门正忙,他倒轻松赶着去护城河垂钓。”
盛言楚摘下手套,捧着热气氤氲的清茶吹了吹:“要?我说孟大哥此时不掺和狗官的行径是对的,那狗官迟早有一天会摔下来,跟前伺候的师爷和衙役能幸免于难?连坐可懂?”
“你是说孟官爷是故意得罪那狗官?”
赵蜀回味良久才?反应过来,双手交叠激动道:“是了!衙门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