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时雍换好官服,匆匆忙忙赶到开封府正堂的时候,却见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再细瞧之下,却发现大堂左侧站着的正是当朝太宰李纲和少宰、兼任吏部扛把子的李若冰,坐在幕僚位置准备笔墨的正是当朝御史台扛把子沈颢,右侧站着的是官场上诨号“活阎罗”的何蓟还有诨号“晒不黑”的杨再兴。
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嗓子边的“何人如此大胆”给硬咽回去之后,王时雍赶忙向前两步,绕到案几之前向着赵桓施了一礼,拜道:“臣,王时雍,拜见官家。”
赵桓冷冰冰的瞧了王时雍一眼,说道:“站一边儿去。你的账,待会儿再跟你算。”
待王时雍躬身退立一旁之后,赵桓才瞧着已经断了一条腿,此刻正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大堂上的壮汉道:“来,你现在来告诉朕,这开封府是谁家的,又是谁说了算!”
那壮汉早在赵桓坐上大堂正椅,禁军替下了开封府衙役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懵掉了,此刻得到赵桓问话,整个人顿时如同小鸡吃米一般疯狂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叫道:“草民有眼无珠,未曾识得官家龙威,望官家开恩!求官家开恩饶过小人这一遭!”
“啪!”
赵桓却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回答朕的问题!这开封府,到底是谁家的,又是谁说了算!”
壮汉彻底懵住,强忍住因为断腿的疼痛抬起头,傻傻的道:“这开封府是官家的,自然也是官家说了算!”
赵桓这才摇了摇头,转头对何蓟吩咐道:“让人把城中大大小小的乞丐全部抓来,那些落在他们手里的孩子也都一同带到大堂上来。”
说完之后,赵桓竟是直接眯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有禁军封锁所有城门和街道,再加上皇城司和殿前司集体出动抓人,抓光整个开封府的乞丐不过用了一个时辰左右,何蓟就带人回来复命。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赵桓才知道所谓的丐帮究竟有多大的势力——
整个开封府中被抓起来的乞丐足足有一千多人,被他们带在身边的孩童也有二百多个,整个开封府的大堂上根本站不下,甚至连开封府大堂前的街上都被这些人给占据,路边围观的百姓竟然被这些乞丐给挤到了两边!
赵桓瞧着大堂中的这些乞丐,忍不住又暗自叹了一声——
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开封府一城之中便有这上千的乞丐以及两百多个孩童,若是推而广之,换到整个大宋呢?又该有多少乞丐?又该有多少孩童被这些渣某庸笔下行侠仗义的丐帮给祸害?
“先给此人上拶刑。”
赵桓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壮汉,冷笑一声道:“上完了拶刑,让他指认他的手下还有汴京城中所有的丐头,若是有一个遗漏,就先把他身上用开水烫了,再寻个铁刷子给他好好涮洗一番。”
“我招!我招!我全招!”
那壮汉也顾不得其他了,在听到拶刑这两个字的时候就疯狂的叫道:“不需用刑,官家但有想问的,草民都会一一如实招来,决不敢有半分欺瞒!”
赵桓却摇了摇头,随手从身前的案几上拿过一份卷宗看了起来。
所谓拶刑,其实是用在妇人身上的一种刑罚,是将犯人十个手指都套入拶子之后再用力紧收——随着两端绳索一点点儿收紧,十一根木棍之间的间隙也会越来越小,直到将犯人的十根手指全部夹断。
而这个名字金智的丐头虽然穿得破烂,可是家中有屋有田,又是传了三代的丐头,自小也算是锦衣玉食,又何曾真受过什么苦楚?
更关键的是,替代了普通衙役的这些殿前司护卫们本就深恨金智——被反反复复的洗脑,无论是殿前司还是皇城司或者是后来组建的禁军,这些人都把赵桓看成了神,现在居然有人敢亵渎他们心中的神灵?
拶子被一点点儿的收紧,待收到快要收不动时又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