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故事中的农夫,在冰天雪地中找到了一条冻僵的小蛇,他把蛇裹在衣服里,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用体温温暖着,期待着它能苏醒过来。
当蛇醒来时,给予他的会是感谢还是致命一击,他不知道,也不太在乎。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吗?
心底的那个声音不断呼号着,让柯尔柏洛斯无法忽视。是的,他并不满足,他是如此贪婪,贪婪地留恋着这段正悄然升温的关系,贪婪地想要更多,想要这个被他叫做主人的青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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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底牌被接连掀开,在看到对方牌面的刹那,蔺航之几乎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他又输了。
怎么会!怎么会!
蔺航之死死盯着桌上翻开的九张扑克,失控地吼道:“再来一局!”
但莫先生已经不想再继续了,他施施然将靠在桌边的手杖拿起,轻轻在桌上敲了下,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累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蔺先生您意下如何?”
“不行!我还没有把筹码赢回来!那些本来都应该是我的!”蔺航之猛地站起身,他身体前倾似乎想要伸手抢夺。但在他做出动作的前一秒,柯尔柏洛斯的手抓住了他胳膊,巨大的力道让蔺航之动弹不得,骨头几乎都要被折断。
“已经结束了,先生。”柯尔柏洛斯手一翻,便将蔺航之右手小臂整个按在了桌面上,航之只得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扭着身体,他两眼发红,吼道:“不!还没有结束!”
但没人给他继续的机会了。
波斯弯刀被柯尔柏洛斯握在手中,锋利的刀刃紧贴着蔺航之手腕,蔺航之瞳孔猛缩,在他发出惨叫之前,刀锋一沉,准确无误地从骨头关节处划过,顺畅地切下了他的整只右手。
血喷出来,瞬间染红了整个桌面。
剧烈的疼痛让蔺航之眼前一片发花,被迷惑的理智终于被剧痛唤醒出一丝清明,蔺航之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破绽,满是贪婪的眼终于再度清明起来。
但已经迟了。
他的右手掉在桌面上,血从断口处不断喷涌,像坏了的水龙头。蔺航之立刻抓过一旁的瑜伽带,用牙咬着系在断手的上肢端,尽量止血。
剧痛让他整颗心都紧缩成一团,蔺航之粗.喘着死死盯住莫先生,和傅哲模样如出一辙的青年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属于胜利者的笑意。
几乎令人昏厥的剧痛中,蔺航之咬着牙说出了他的名字:“……道德。”
莫先生——不,道德无奈地笑了下,空间门在他身后出现,他站起身,道:“你是第二个这样叫我的人,你知道那第一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酒柜上酒瓶接二连三地莫名跌落在地,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几乎像一曲清脆的调子,各种酒混在一起,将吧台的地板淹没。
夏琼云的言灵消失了,被透支的好运立刻需要偿还。
头顶上的壁灯毫无征兆地砰的声爆开,玻璃碎片差点砸到蔺航之,赌桌裂开了一个角,棋牌室的门崩掉了一颗螺丝钉变得歪斜。一只麻雀从远方直挺挺地朝着窗户飞来,一头撞在了玻璃上,内脏和脑花四溅。麻雀尸体在玻璃上粘了数秒,随即缓缓滑下,拖出一条猩红的血痕。
“愿赌服输,先生。”柯尔柏洛斯甩掉刀刃上的鲜血,重新将弯刀挂在腰间,他朝着莫先生的方向后退一步,望着蔺航之已然清醒的双眼,如同从前在安保队工作欢迎客人时,低声道,“祝您今晚玩的愉快。”
说罢,他低头躲过蔺航之砸来的水杯,退进门内,身影和道德一起消失在了房间中。
“小夏!”蔺航之简单地把断口包扎住,血已经不再流的那么恐怖了,他需要尽快找到维克多接受治疗才行!
蔺航之将自己断掉的右手放进口袋,他看向夏琼云,对方也被不断降临的厄运惊到了,正找地方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