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掐死自己, 他只是想表现给薄胤看他真的很生气。
估计他表现的力度还算强,薄胤看样子是感觉到了,老老实实去拿了纸笔。
陈珠玑什么都能做的非常完美, 包括写字也一样, 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端着,总是无时无刻担心自己流露破绽。
因为他不想让人有种‘这种人不配做主上’的感觉。
所以不管任何事,他都要做的比别人强, 比别人好。
他把信装进信封, 递给薄胤, 道:“信寄出去, 最多五日, 狼照就会把剑送回来。”
薄胤接过去, 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把我放了, 也把仇深秀放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陈澄顿了顿, 道:“你不是说不跟我计较之前的事了么?”
他有些警惕, 难道薄胤又想挖他眼睛了?话说如果自己眼睛被挖了,还能再用阴阳宝珠治一次么?
如果能好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挖给薄胤,就当还清欠他的了。
但要是不能好,他肯定得死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让薄胤得逞。
“我是说,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陈澄皱了皱眉。
明明他之前最希望的就是在薄胤眼睛里看出来点儿什么东西来,明明他就是要让薄胤再也不敢用看老鼠的眼神看他, 可现在, 他如愿了,却想打退堂鼓了。
这或许是因为薄胤拆穿了他, 当薄胤确定他是陈珠玑的那一刻, 就好像有什么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薄胤的理性是完全不受情感控制的。
陈澄虽然嘴上说要不死不休, 却也不过只是一时气愤罢了,他想过一些平平静静的日子,不想再与薄胤斗法了。
两年,他耗费了那么多的心机颌时间,以自己为棋,却依然骗不住薄胤。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
“我啊,我应该会回家吧。”陈澄想着,道:“如果你不找我算账的话,我大概率会活的很好。”
“那我呢?”
“你……”陈澄对上他的眼神,道:“你跟陈珠玑之间,除了私仇之外,还有其他关系么?”
“难道没有了么?”薄胤反问,语气带着谴责:“你承认了陈珠玑,就可以把陈澄丢下了么?”
不然呢?
陈澄闹不懂他了。明明是薄胤先揭穿他的,怎么好像成了他的错?
“我怎么样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喜欢我。”
“是么?”陈澄挑眉,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
薄胤扶住笼子,提醒他:“你昨天说过。”
“你确定是我?陈珠玑?”
“陈珠玑。”薄胤客观地描述,语气平缓:“就算你不肯承认,你也还是你,我们都知道,这两个名字不过是你的代号,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这般纠缠,本就是无用的。”
陈澄盘腿坐在了一会儿,指尖卷着胸前的长发,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道:“你还有事么?”
薄胤摇了摇头。
陈澄道:“那你去忙吧,我想再睡会儿。”
他侧身躺下,薄胤沉默了一会儿,将笼子关上,然后起身去让人送信,再次回来的时候,陈澄的姿势并没有丝毫变动。
薄胤命人把书桌里的公务搬回来,处理宫里送来的折子,时不时扭头看一眼笼子里的人。
他很少会有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候,以前,他做事总是心无旁骛,在一件事情完成之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打扰到他。
但现在,明明陈澄很安静地躺在那里,他却感觉自己被打扰了。
陆陆续续看完折子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他喊陈澄起来吃了饭,两个人一个坐在笼内,一个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