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无阙也笑了,莲焰池的红光映在他的眼睛里,藏着笑意,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钟鱼很少能见到他这样笑。
她傻傻地也跟着他笑着。
她能感觉得到。他也很开心。
若是有心,让一个人笑,或许是不难的。可你要知道,让一个情感几乎是缺陷、内心荒芜的蔺无阙发自内心,单纯地为一件不是为他自己的事开心。
那是一件很难得,很不容易的事。
所以就算是为了回应他,入魔改造这件事她就是拼了老命,都要做到。
钟鱼觉得,她的心就像是要被莲焰池的热浪给融化了,什么害怕什么忐忑都没有了。
她悄悄地看了眼莲池中央的赤红色大鼎,仿佛是烧着一团火,那简直就像是要把人烧成灰那般的骇人烈焰,看着都让人心惊胆战。
更别说是要跳进去了。
但钟鱼也很清楚,她要是在这一步就怕了,心性太差是无法通过考验的,就这么畏头畏尾的,估计她一下去,就得烧成骨灰。
所以一定要稳住。
不要怕。
钟鱼暗暗吸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小声地对他说:“那我下去了?”
蔺无阙低低‘嗯’了一声,然后他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像是打了一个清诀进了她的身体。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目光温缓,嗓音也变得低沉下来,道:“三天。只要三天,你就能出来。”
钟鱼听到这句熟悉无比的话,原本她内心绷得紧紧的情绪,立刻就破功了。
她有点哭笑不得,道:“怎么现在又听你说这句话,我有点害怕啊?”
上次他说的最快三天,结果期限一到,等待她的,是他的暴力团灭计划。
什么三天,让她的心理都有阴影了。
蔺无阙也笑了,很平静很沉稳地对她保证,道:“这次不会有意外。”
钟鱼微顿。
他风轻云淡地说:“我在这里。”
所以不会发生前世的意外。
钟鱼怔怔的,这是他变了的地方。今生他夺舍而归,没有选择复仇,没有选择毁天灭地,而是选了她。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酸酸涩涩的。
钟鱼重重地点头:“嗯嗯嗯!时间一到,我死也会爬出来的。”
等这个字忽然就变得太沉重了,若非不可以,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他等了。
时机一到,蔺无阙便让她进莲焰池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股凌厉的灵气像是软刀刃那般将人缠住了,那极具破坏性的力量渗入了人的肌肤里,猛地透进体内。
钟鱼身上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但她忍住了,哪怕是有刀刮剔着她全身的骨头,愣是闭紧了嘴,从头到尾都没吭出一声。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淬魔鼎是妖魔圣物,就是真正的淬魂,把原来的修为、为本根基通通摧毁,重造。
这就好比一场拆骨更换血肉的手术,稍有偏差,就会致命。
而现在钟鱼所处的情况更残酷一点是,她从头到尾必须是清醒着的,因为在淬魂成魔的途中,她要保持清醒,不然会失去本我心智,就变成一个没有知觉的傀儡魔物。
这本来是运作妖魔圣器不正当的用途所在,而钟鱼万万不能变成这样。
所以她就是被无形的刀刃折磨,砍得血淋淋的,也要保持理智,在吸纳最为纯粹的魔气同时,她也不能完全被魔性侵蚀,控制……
所以,这就等于是要钟鱼活生生经历一场无麻醉的大手术。
俨然就是一场残忍的酷刑。
难怪柳寒移反反复复劝她三思而行,原来这特么,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罪!
痛苦在未知的危险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时间变得无比煎熬。
钟鱼在莲焰池里,躁动的魂魄不得宁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