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算,李儒亲自为他拨开竹帘,笑道:“志才请,主公已恭候多时。”
“文优似乎信心十足?”
李儒摇头:“儒与志才,不过政见不合,志才之能,儒如何不知?我二人皆未主公出谋划策,各凭本事罢了。”
以董卓的性格,即便他李儒不出这些阴毒的主意,董卓也忍不了多久。
戏志才心知李儒是在暗示自己——他的行事作风不合董卓的心意。
又咀嚼着“政见不合”四字,想到他与崔颂的“杨墨之争”,默然许久。
他走进厅中,早听到他与李儒对话的董卓安坐上位,朝他一指。
“先生坐。”
自董卓进驻洛阳,日益膨胀,他对手下人的态度不复原先的亲昵豪爽,动辄打骂,唯独文士例外——董卓能堪重用的谋士就这二三人,竟能强忍住自己的脾性,对他们耐心至极。
董卓原以为自己不听戏志才之言,与李儒暗地里处置了荀攸,戏志才多少会有些不快。却不想戏志才神色如常,没有任何怨言,且一进门就直入主题,询问李儒的“引蛇出洞之计”,为其完善细节。
这不代表戏志才赞同李儒与董卓的做法。他只是理智地明白:覆水难收,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不如设法补救,将不安定因素降到最低。
见戏志才如此行事,董卓心道,果不出李文优所料,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戏志才听到荀攸没事,并不意外。
李儒行事,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又怎会真的对荀攸下手?
戏志才为董卓提出几点补充,董卓抚掌而赞:“就依先生之言……此事就交托给先生了。”
在董卓看来,戏志才这人什么都好,人聪明又不惹事,深合他这个主公的心意。唯独一点,戏志才只提计谋,却不融入。不说宴会,议会从不参与,就连他自己提出的策略,也只是讲个大概,从不沾手。因而,比起能够亲力亲为,为他办事的李儒,董卓自然更倾向于后者。
对于多疑又操控心极强的董卓而言,不拉戏志才下水,始终无法对他付诸多少信任。
戏志才读懂了董卓的言外之意,明白这是迟早的事,遂作揖领命。
另一边,王允接见了崔颂,不管他心中作何想法,对崔颂都摆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此时屋内还有几人,对崔颂瞧不上眼的许攸不在其列。
众人商讨反董大计。
王允道:“间之(离间计)。”
一人问,要离间董卓与谁。
王允道:“诸位看吕奉先可行?”
众人皆默。
不是反对,或觉得这件事不可能,而是这件事风险太大了。吕布素有骁勇之名,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说服吕布弃暗投明。谁都知道吕布与董卓亲如父子,万一游说失败,被盛怒的吕布一刀砍了怎么办?退一步说,哪怕吕布没有当场砍掉自己,也难保他不会把自己抓起来,去向董卓告状,到时候还不是难逃一死,甚至死得更惨。
因此众人——不管是觉得自己有能力说服吕布的,还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的——都沉默不语,不予应答。
钟繇见众人无一人说话,正要揽下此事,却有一人先他一步,接了王允的话。
“愿为代劳。”
崔颂拱手一礼。
若要提及谋略,目前的他远远比不上这个时代的谋士,但要说到嘴炮,他自信不逊于人。
更何况,他还有知晓历史走向的优势,又从貂蝉那儿知道了一些辛秘,怎么也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成算。
王允连道三句好,问崔颂需要什么帮助。
崔颂回了一句:“颂一人足矣。”
在场文士,或钦佩,或觉得崔颂此人太过狂妄,许攸所言不虚。
一人耻笑道:“崔郎声名远播,可别落得与荀公达同等的下场。”
钟繇肃容:“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