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出这幅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周琅这句话, 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单纯的疑问。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好奇到明知眼下顺着苏轻尘的意来最好, 却还是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苏轻尘却没能及时给周琅一个答复。
因为这是他自己也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为何他会舍不得周琅?
为何每每看到他, 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为何听他叫一声‘哥哥’,便好似全身热血沸腾。
这幅模样……
这幅日日恨不能黏在周琅身上的模样, 同以往情蛊未解时候有什么区别?
苏轻尘迷惑了。
他下意识的不想承认他依旧喜欢周琅,依旧爱着周琅。
因为他到底还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多年的付出付诸东流,不甘心得了他全副身心的周琅无时无刻不想着逃。
于是,在周琅问出这句话之后,苏轻尘便匿了身型,逃一样离开了周琅的房间。
周琅安静的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的, 眼睛仍旧蒙着苏轻尘的发带。
满室静谧,周琅突然笑了一声,抬手扯下了眼睛上的发带。
漆黑夜色里,他的眼似乎点着一盏灯, 亮的惊人。
紧紧将发带攥在手心,周琅蜷缩成一团,张唇吐气:“呵!”
第二日清早, 周琅瞥见仍旧缠在他手腕上的白色发带, 抿了抿唇。
收拾洗漱之后, 周琅坐在铜镜前, 梳子木齿轻轻按压头皮, 一梳到底。
但以往三两下便结束的梳头动作, 今日却着实花费了一些功夫。
不知第几次梳过同一束发后,周琅终于将视线分给了安静躺在桌角的白色发带。
这一看便是许久,连梳头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三千青丝披散,周琅眉目低敛,望着那白色发带的眼神里满满的,是他自己都分辨不情的柔软。
周琅忍不去想,他应该把苏轻尘落在这里的发带清洗一番,放在屋内显眼地方。
待到苏轻尘晚间再来……也许今夜他不会再来……
但无论是今夜还是往后的哪一夜,苏轻尘过来时候再将他这发带拿走不迟。
然而鬼使神差的,周琅捡起了那条发带,给自己绑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出门前,还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从苏轻尘那里顺走的短刀——那把刀尖刺破对方胸膛的短刀。
刻意把短刀别在腰上显眼位置,周琅走出了房门。
春风拂面,脑后发带在微风里飘摇。
今日周琅照常去了后山。
春临大地,万物复苏,山道两旁的迎春花开的烂漫。
周琅一袭白衣临世,自花树那头走来,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美的不似凡人。
兔子精苏站在山路这头,不留神间,看痴了眼。
他看清了周琅在风里飘摇的发带,正是他昨夜绑在他眼睛上的。
他看清了周琅别在腰间的短刀,每走一步都动一下。
苏轻尘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似乎完全看不透周琅这幅装扮背后的深意。
他只是傻傻的看着周琅。
视线里,周琅的身影越来越近,最终在他跟前蹲下,将他抱起来放在怀里。
“我去你房间找你,却没找到,便想你该又是躲到后山来了。”
周琅的话是不自觉的温柔,温声道:“我有那么可怕吗?不过是叫你做一个凶恶的表情,怎么就把你吓成这幅模样?”
兔子精苏并不回话。
猩红的兔子眼定格在周琅脑后的发带之上。
他感到周琅的手在他耳朵上捏。
他听到周琅在他耳边轻轻的笑。
“你笑什么?”
兔子精苏安静的窝在周琅怀里,突兀的问出了口。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