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冉咬着手指,蜷缩成一团,心里是浓浓的怨恨,如果不是张侑,她现在还在闺房里好好待着,高床软枕,何必受这个苦。
管家权又怎么样,国公府就只有她跟卫氏两个女子,卫氏失去女儿,忧郁成疾,都快半死不活了,还有空管家呢。所以那管家权是理所当然轮到她头上的,该她的。
她想着过去种种,神色更加扭曲。结果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咬了,她一下子蹦起来,在牢房里大声尖叫。
张侑他们冷眼旁观。
张祖父对这个孙女的怜惜也在之前的事情中,一点点消磨。
侑儿的事,明摆着就是吕贵妃和皇帝联手陷害,人家有心算无心,这一栽,不冤。但是仍然气愤。
就算今日侑儿拒绝入宫,一道抗旨,藐视皇权的罪名下来,他们依然难逃厄运。或者就算今日侥幸逃脱,那明日,后日呢……
难道次次都能抗旨。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对与错,公道与否,而是皇权与世家的对峙。
国公府由来已久,就算如今人丁凋零,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一意孤行想杀了他们,想要立威,杀鸡儆猴,但后果不会如他所愿,等来的只会是京城其他世家的反噬。
张祖父在黑夜中望着孙儿的方向,心里很是痛惜。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大孙子会成为弃子。
耳边是张冉断断续续的哭声和尖叫声,有些不耐。身为张家女,目光短浅,心胸狭隘,遇事只会哭。
他扯下身上的布料,塞住了耳朵。
次日,外面天光大亮,才有一丝光照了进来。
众人饥肠辘辘,然而牢房里什么都没有。
直到快午时,才有狱卒过来,凶神恶煞道:“喂,过来吃饭。”
他从篮子里扔了几个发霉的馒头进去,又提来半桶脏水,丢下几个豁口的碗。
张冉当即就被气哭了,“你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
狱卒一鞭子抽过去,不过有木栏拦着,威慑大于伤害:“一群胆敢谋害皇上的罪人,只配吃这些东西。”
“我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张冉吼得声嘶力竭,眼泪糊了满脸。
狱卒垂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而过,“不愧是国公府的姑娘,真是细皮嫩肉。”
张冉浑身一哆嗦,又怕又恶心,不停往后缩。
狱卒嗤笑一声:“进了这里,就别想出去了。”
话落,扬长而去。
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张冉抱着膝盖小声抽泣。
那些发霉的馒头和脏水自然没有人吃,他们这般又挨了两天,几个人都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
他们却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如果说之前崔家被围困,他们只是叹息遗憾,毕竟崔家世代为将,跟文臣还是有些隔阂。
但是国公府不一样,它在文臣里的位置非同一般。
吕贵妃听闻底下人的汇报,看着新涂的蔻丹,笑了:“那群老头那么喜欢跪,就让他们一直跪着吧。”
最好一个个都跪死过去才好。
转而想到什么,她又道:“张家那边怎么样了?”
小太监讨好笑道:“都傲着呢,不吃不喝。”
吕贵妃:“呵。”
“不过”小太监犹豫道。
吕贵妃不耐:“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小太监:“张家那边发生了一点小趣事,是这样的……”
吕贵妃闻言愣了愣,而后抚掌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国公府二姑娘,不错不错。”眼中的讥讽都溢出来了。
“你先下去吧。”
小太监:“是。”
吕贵妃等了一会儿,松山江从暗道里出来。吕贵妃就把这事说了,“你看,威望极高的国公府也有张二姑娘那样卑鄙龌龊的人。”
她是信张冉没有主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