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可她没有。
她垂着眼睑,眸光阴冷,带着晦暗不明、捉摸不透的绪,静静地看着他。
眸光里有诧异,有怜悯,却没有任何一丝嫌弃,或者惊慌。
仿佛一切在她预料之中。
她冷静地像位高高在上?神明,也正因为如此,云荆第一次心平静来,任由人窥视着他最难堪的地方。
阮轻指尖抚过他臂,抬眸看他,轻声说:“还有多长时间?”
云荆愣了一,明白过来,他说:“快了,魔气攻心,药石无医。”
阮轻抿着唇看他。
云荆冷声道:“我死了一定会拉你陪葬。”
出乎意料,阮轻双唇分
开,笑着说:“好。”
云荆:“……”
她疯了吗?
竟然想陪他去死?
“精灵王在哪里?我去找他给你解药。”阮轻说。
云荆厌恶地看她,冷声说:“你不就是解药么?”
“看来你真?什么都忘了,”阮轻缓缓抽了口气,“也对,你以前也是这样,入天门山之前就把所有事都忘了,现在连我都忘了……”
云荆垂眼睑,冷漠不语。
“既然忘了我,为什么又要攻打北海?”阮轻说,“拿到八面镜子,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吗?”
云荆脸红透了,咬牙切齿说:“给、我、解、药。”
“哦对,”阮轻跪坐在他腿上,隔着衣料,往他腰下摸了一把,坏坏一笑,柔声说,“阿荆现在是大名鼎鼎?战神,想要解药应该不难,不如我去把那几个舞女找来,让她们好好帮阿荆纾.解?”
她手触到云荆身上刹那,他咬紧牙关,饶是没能控制住,口中漏出一声闷哼,眼眶泛红,眼里含着水光,屈辱极了。
阮轻注视着他,心中一动,双唇微分,缓缓地抽了口气。
她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
可豁都豁出去了,靳十四?反应也实实在在的,令她心都要碎了。
阮轻以前在客栈打杂?时候,见过一些客栈里?春宫绘纸,也撞见过客人事,对那方面也算是有点纸上谈兵的功夫,并非燃霄所说的不堪。
如今在靳十四身上,只觉得烫得吓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怎么可能进到女人身体里去。
她咽了咽口水,哑声说:“我去找精灵王。”
“不,”云荆喘了口气,咬牙说,“不准走!”
阮轻慢吞吞地松开,欲要起身。
“别走,别,”云荆无语伦次,咬着唇,片刻后松开,眸光流转,意乱情迷,轻声祈求着说,“别走,求你了……”
阮轻:“……”
那一瞬,阮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蹙眉看着他,心都要?了。
她犹豫着,探入他衣中,解开两根天囚?束缚,令他双可以活动。
云荆一伸过去揽着她,令她伏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握着她探入衣中的,接着她刚才?动作,缓缓地、颤抖着抽了口气,片刻后,将其纾.解
出来。
阮轻起身,在他衣上胡乱擦了,低眸看着他,神色复杂。
云荆别过脸,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好半响没有缓过劲来。
沉默了一会,云荆说:“我死之前,定会杀了你。”
“你杀了蚌族王,早已经罪无可赦,”阮轻注视着他,轻声说,“若要地狱,我陪你去。”
云荆转过脸看着她,诧异片刻,“你到底是谁?”
阮轻笑了,“云荆殿下当年在这个园子里,亲口发誓说要侍奉我,真心待我,如今全都忘了吗?”
云荆心神一动,出神地望着她。
阮轻敛了神色,认真说:“阿荆,别去攻打北郡了,听我?,好吗?”
云荆唇角扯了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