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可以解释为用情至专洁身自好,但对他也如此慎重乃至坐怀不乱,真的只是因为不想伤害他吗?
他越想越乱,越觉得这种事无所谓,就越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最后心烦意乱地掀了被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幸好屏风后的浴桶里已经倒满了水,国师迟迟不来,水已经不算太热,傅秋锋洗了把脸,打开一点窗缝吹风,强行把注意力从容璲转移到国师府的布局上。
从二楼这个角度,开窗正对的就是接天楼,九层高塔下单独围了院墙,墙边栽种了不少树木遮挡视线,几名守卫一动不动地守在塔下。
夕阳已经落下,天幕漆黑,前院一片歌舞升平,上官宁盘膝坐在席上,端着酒杯不时瞟两眼殿内的翩翩起舞的女子,矮桌对面坐着个一身宽袍大袖神秘高贵的男人,衣襟正中绣着繁复的徽记,像是螣蛇环绕着火焰的图腾,看不太出年纪,可能有三十岁,但眼中的成熟积淀和不经意的精光闪动却似乎已过六十,且功力颇深,正是醴国国师巫日焰。
一曲舞罢,上官宁清清嗓子:“大人,时候不早了。”
巫日焰懒散地点点头:“爱妾们,都退下吧。”
他的声音和脸极不匹配,苍老的像是耄耋之人,舞女和服侍的下人依次退去,他揉了揉脖子,笑眯眯地望向陪他喝酒的上官宁:“惠安君,时候不早了,你留下来陪本座如何?”
上官宁面色一僵,干笑两声:“在下怎么敢耽误您太多时间,美人还等着您呢。”
“哈,公子莫要想多了,本座是让你再喝几杯。”巫日焰又自己斟满,酒壶转向上官宁,“小公子,那大奕派来的暗卫再美,也比不上你温顺。”
上官宁心中暗骂一个反贼也敢出言调戏他,若他还是惠安君,国师再瞧不上他,嘴上也得礼仪俱全恭敬伺候。
“在下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啊。”上官宁忍着恼怒,放低姿态笑道,“如今公子瑜生死不明,千相鬼又销声匿迹,北幽三王子软弱无能坚持议和,组织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我在大奕非但毫无作为,还险些丢了性命,如今醴国是您做主,我十分愿意为您筹谋。”
“这世上哪有可靠的盟友。”巫日焰的嗓音把这句话说出点沧桑来,表情却是笑眯眯的打量上官宁,“别指望大奕北幽了,跟着本座吧,本座收到消息,上官雩已经回到醴国,想必正在聚集暗处的追随者,只要再将上官雩和她的党羽一网打尽,醴国就彻底掌握在本座手中。”
上官宁在心里嗤笑一声,同时庆幸他选择的是上官雩,而不是这个沉迷享乐空做白日梦的国师。
他算计着时间,傅秋锋现在应该准备动手,就对巫日焰抱怨诉苦:“您能收留我,在下感激不尽,那该死的大奕暗卫对我百般折磨,一路上稍有疑心就是辱骂威胁,我好不容易暗中联络上您,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哄骗他进国师府,谁知他戒心那么重,竟然拿我试春∫药!此人狡猾又心狠手辣,您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巫日焰缓缓点头:“听你这么说,本座对他倒是更有兴趣了。”
上官宁极尽渲染了一番傅秋锋,大仇得报般一挑眉快乐道:“不过他一定想不到,那药看似解的如此之快,实则药力淤积体内,只需一点引子,就会再次发作。”
傅秋锋此时已经找到了他乘坐的软轿,躲过一个行走的小厮之后,轻松钻了进去,披上一件软榻下方箱子里的黑衣,穿好靴子,把匕首和几样上官雩给的丹药暗器贴身收起,这才闪身跃到后院。
接天楼下的守卫只余两人,都有些漫不经心,傅秋锋暗说这请君入瓮未免做的太明显,如果他不曾听说上官宁会背叛他,现在就已经见势不对直接撤退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