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宁的视线随着水壶上上下下, 喉咙越发干涸冒烟,他迫不及待地点头道:“有,据我所知, 国师是个好色之徒,只要相貌出众他就有兴趣, 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傅秋锋抬起食指抵住下颌, 沉吟道:“既然如此, 那国师府必定有‘供货’渠道吧, 仔细看看, 你也算符合标准,就是在醴国太脸熟了, 得稍微易个容。”
“……我不是在毛遂自荐。”上官宁一言难尽地扶额,“国师对我当然熟悉,他不屑我传了几代的没落爵位,但对我本人还是印象深刻, 再易容也没用,我是说让你担当这个勾引他兴趣的角色, 正好趁机深入国师府, 我就负责牵线搭桥。”
“你真是提了个好计划啊。”傅秋锋用平板的口吻说道,听不出是褒是贬, 随手把水壶甩了过去。
上官宁尽量仰头举高了水壶, 清凉的水润过干涸的嗓子,不等这杯水车薪的一点缓解奏效, 水壶就已经空空如也。
“只剩最后一口了, 还是尽快找地方休息吧。”傅秋锋也稍感体力不足,拿回水壶,“如何潜入国师府, 那是平安抵达云川城之后再考虑的事。”
两人终于顺着山势在山谷里找到一处清泉,稍作洗漱修整后已经黎明时分,上官宁蜷缩在地上睡得如同死尸,傅秋锋不放心他,靠着树干阖眼休息时始终留了几分警惕,同时戒备上官宁和可能到来的野兽。
连日奔波让傅秋锋也困倦不已,七分睡三分醒的回忆,曾经他还是一个人时,即使比这更累的任务他也从不会心生焦虑,但现在他却在万籁俱寂的山中想起容璲,担心容璲的伤是不是严重了,会不会在霜刃台痛骂他,他仰望这片干净而壮丽的星空时,如果容璲也在抬头,那么他们算不算在这一刻被明月牵在了一起。
黎明散去朝阳初升之后,傅秋锋果断从散漫的胡思乱想里抽回精神,胃里因为饥饿阵阵抽痛,他把上官宁喊起来,就近在湖里敲晕两条鱼,草草烤了果腹就继续赶路,上官宁蔫哒哒的没力气说话,原定在傍晚就能到达小镇,结果因为两人逐渐下降的体力一直拖到了午夜。
小镇依山而建,静悄悄的,不算太大,但屋舍俨然,在半山腰放眼望去,没有一处破旧贫瘠,傅秋锋拨开小镇边上石碑的草叶,看见上面刻着“北麓镇”。
“不太对劲。”上官宁蹲在山路上盘旋的台阶小道上说,“往常这里的商队很多,没有宵禁,赚了钱的商贾镖师护卫常常饮酒作乐通宵达旦。”
“又是螣蛇军吧。”傅秋锋叹了口气,“算了,找户人家搜点干粮。”
上官宁也别无他法,跟着傅秋锋在不时有士卒三五成群巡逻的小镇里悄悄摸到一户靠边的人家,翻进院墙,傅秋锋轻步走近窗边,靠在窗框上微微偏头细听,确定了这屋里只有一对熟睡的老夫妻,这才示意上官宁靠边,他把门尽量往外拉,用匕首插进门缝,一点点挪开门栓,闪进了屋内。
上官宁在前厅左右一瞟,直奔后堂厨房而去,在厨房找到凉下的茶水都一阵感天动地。
“苦难胜过最好的御厨。”上官宁低声感慨了一句,扭头去看傅秋锋,只见傅秋锋关好厨房的门,往包袱里装了剩下的馒头,又打了一壶水,然后在灶台上留了一点碎银。
“别耽误时间,赶紧灌水走人。”傅秋锋催促道。
上官宁解下自己的水囊,意外地说:“你竟然还留银子。”
“我又不是土匪。”傅秋锋把包袱扔给上官宁,走到门前一拉,没拉动。
上官宁莫名其妙地扫了两眼:“门卡住了?”
傅秋锋心说是你的脑子卡住了,他右腿向后撤步,摸上腰间匕首,低声道:“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