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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国公府01(1 / 6)

仿佛为了回应这句重逾千金的承诺, 平地蓦然卷起风来,扬起了容璲的衣摆,在衣袂猎猎作响中, 在满园骤升的肃杀之气里,容璲亲自弯下腰,托住了傅秋锋的双手。

“免礼平身。”容璲笑盈盈地望着他, “不是从一开始就誓死追随朕了吗?”

“臣不善言辞,聊表忠心。”傅秋锋站起来,轻笑着说。

“哼, 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容璲抬步走向宫殿, 上了台阶推开殿门, 一阵扬尘飘洒下来,在铺进殿内的月色里像飞旋的光屑。

傅秋锋站在门口咳了两声, 等这阵灰被吹散开,容璲掸掸衣襟, 薄纱罩衫上已经多了几道脏兮兮的灰迹, 他不禁抱怨道:“刚才沐浴的水是白费了。”

“幸好臣没洗。”傅秋锋挥开一片蛛丝说。

容璲斜睨他,看他的脸还白净着,便突然动作把手上的灰抹在了傅秋锋脸上:“这身衣裳本是给你买的, 也白费了。”

“臣穿不合适。”傅秋锋无奈地躲容璲的手。

“可朕偏想看你穿。”容璲的反骨上来, 揪住傅秋锋衣领,硬是给他左边脸也公平地抹上手印,这才满意。

傅秋锋放弃了擦脸, 真诚道:“陛下穿过的, 臣再也不洗了, 一定好好收藏, 下次有机会出宫再买套一样的穿给陛下看。”

容璲:“……”

容璲打量他一眼, 迈进殿门低声咕哝道:“什么毛病。”

傅秋锋也随后跟进,环视一圈,简陋的正厅桌椅翻倒,墙壁的字画泛着老旧的黄,还有不少喷溅的液体痕迹,他伸手扶起一把椅子,容璲也没阻止他。

傅秋锋就继续把台案摆回墙边,手上沾了不少灰尘,他干脆用衣袖一拂,却赫然看见台案那层厚厚的积灰下,红褐色的漆面满是纵横交错的划痕,露出浅色的木质内里。

他对这种痕迹不陌生,曾经暗阁的监牢里也经常会有,指甲抠进刑架或者囚车,用力抓挠,发出刮蹭鼓膜一般的刺耳声响。

容璲走过去,手指慢慢按在了台案边缘,闭了闭眼:“太后唯独不为朕找先生教授武艺,朕只能偷偷练习,也试着爬上宫墙,可巡逻的侍卫发现朕,将朕带回了方舆宫,朕被太后关了一月的禁闭,又令冷宫增加守卫……朕整整六年没见过母亲,然后,朕听说她疯了。”

傅秋锋整理好了正厅,几乎每把椅子和方桌都有抓痕,地板上散落的碎瓷片残留着干涸的血。

“是朕无能,朕没有办法救她走,朕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了。”容璲的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有人逼疯了一个儿子的母亲,放在哪里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只有这皇宫例外,朕要叫他们父皇,母后,世上还有比皇家更荒诞可笑的地方吗?”

傅秋锋注视着面露讥诮的容璲,他第一次听见如此直白乃至放肆的言论,而且是出自皇帝之口,不是大逆不道的反贼。

容璲和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同,傅秋锋觉得自己被触动了什么,又难以言喻,容璲的手总是凉得吓人,但此刻在同样死寂的冷宫,他却在坚信容璲的血是这般滚烫挚灼。

殿内陷入沉默,半晌之后,容璲不顾灰尘在扶手椅上坐下,若无其事地说:“你若理解不了朕,朕也不怪你。”

傅秋锋轻轻叹息一声:“臣,也有遗憾之事。”

“朕知道,三年前令堂病故,如果你想,朕可以助你将令堂坟墓迁回京城,派人守陵照看。”容璲提议道。

傅秋锋没想到容璲还替他想到这点,他能清楚的看见属于傅秋风的记忆,那个消瘦沧桑的女子死时并不想回京,她反而觉得解脱,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傅秋风好好活下去,将来若娶妻生子,千万不可辜负对方。

“臣把她葬千峰山中,山明水秀,是个不受烦扰的世外桃源。”傅秋锋摇摇头,“除了臣母,臣也做错过很多事,每当臣做下一个决定,结果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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