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虽然体弱,但未染病时也和平常男子无甚差异。
楚娆一开始还有些羞赧,但大概是累极,闻着祁苏身上的冷香,她竟然是沉沉睡过去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入夜,他们也正好到山脚下。
山下不比山上只他们四人,还有祁家的一众丫鬟家丁,和些散来走往的路客,楚娆面子薄,心想着索性就这样装睡到马车再醒好了,省的教人看了尴尬。
“公子,现在夫人这样,是坐哪辆马车?”四九看向祁苏怀里依旧‘睡得死死’的楚娆,小声询道。
“与我同坐。”
祁苏的声音惯来清越,又夹杂着男子特有的气息,楚娆的头靠在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衣料上传来的喉口的震感。
她的耳尖瞬时变得通红,幸好天色渐晚,才没被对面的四九看出来。
...
待进了马车,祁苏将楚娆抱在了侧面的厢椅上,楚娆才装模作样地呢喃了几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眼。
原本她还担心醒来与祁苏对视,颇有些尴尬,谁知楚娆往右一瞥,祁苏竟早已经靠在后座的软绸上,阖着眼闭目养神了。
这样也好,楚娆松了口气,既是无事,她便左右随意环顾起来。
马车内饰清雅贵气,车厢四壁包裹着素色锦缎,黑柚木质的六盗饣窗上亦是月白色绸帘。而车壁四角还分别置放了一朵舶来船上才能买到的琉璃高盏烛灯,使得车内如白昼澄澈。
然而视线转了一圈,要说最好看的,还是眼前这个衣冠胜雪的俊秀男子。
淡雅如雾的琉璃烛光下,肤色似清润白玉,因下山而沁出的薄汗沾湿了边发,映出的额角下颚轮廓分明。
眉目如画,唇色如樱,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的男子,说不出的俊雅出尘。
楚娆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又凑近了些,他的眼睫就好像是把小扇子,前世她怎么就没觉得,他长得这般好看呢。
可好看有什么用,再过个半年,他的元寿就尽了。
以前想到此事,楚娆最急的是怕来不及拿到休书,可是这次想起来,她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虽然祁苏脾气怪了点,但,还算是个好人么。可是元寿的事又不似她前世的意外,怎么能说改变就改变的呢。
“祁苏,我不知道怎么帮你,更不能告诉你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怪我。”
楚娆叹了口气,双手交叠伏在厢椅前的小矮桌上,手扒拉着桌上的其中一块糕点,低低地呢喃自语。
是以她不曾看到,祁苏在她俯身时,双眸曾睁开过一瞬,那时眼里露出的诧异。
***
车前板上,云珠侧耳听了一阵没声音,对着一旁的四九低声道:“怎的姑爷和小姐一句话都不说。”
“那是当然了,公子他又不爱说话。”四九习以为常地道。
“哦...”云珠回过身,接着问道:“对了,方才站在马车尾巴那的女子是谁,我记得来的时候没见到过的。”
云珠说的自然是绿绫,她那晚没出门,也就不知道在寺庙发生的事。
绿绫生的好看,在普通的丫鬟里很是扎眼,云珠到了山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绿绫,而且绿绫看到姑爷抱着小姐的样子,活脱脱的像是一头火气冲天的饿狼,能不引人注意么。
“那个是绿绫姐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来了,不过你以后不会见到她了。”四九顿了顿,小声道:“公子让我把她送出去呢。”
“送出去?”
“就是不要绿绫姐姐作丫鬟了。”四九靠近云珠低声道,“你说奇不奇怪,宅子有耿管家,公子可从来不管宅里的事,这还是第一次赶人走呢。”
“是么。”
云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也好,绿绫看起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万一留下来以后勾搭到姑爷,那小姐可怎么办。
“四九,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