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好,不劳您担心。”
“祁先生?”祁一涵轻轻念着,复又笑起来,“……您?顾沉,你如今是阿鸩的兄弟,不跟着他一起喊我吗?”
顾琛的表情蓦地凝固住了,他想要知道祁一涵是否在开玩笑,然而夜色里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倪。祁一涵含着笑,尽管未曾催促,却依旧在等待着。
一鳞半爪浮现过眼,张牙舞爪着要将人吞噬。顾琛垂下了头,半晌,终于道:“一涵哥。”
祁一涵道:“嗳!”
似乎很是享受这个称呼。
他像是在看顾琛,又像是没有看顾琛,视线穿过了婆娑的花园叶影,遥遥的不知投向了空中何处。然而再开口时,语气里仍旧是带着笑的:“……你似乎见着我很紧张。”
汗水流进了手心,顾琛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他的语气有些犹豫,又有一些忐忑:“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害怕给爸爸妈妈丢脸……”
看上去,就像是乡下少年误入了纸醉金迷的世界,得知自己原本应该属于这里后,无可控制的茫然迷惘,忐忑紧张。
然而祁一涵却笑起来,意味不明:“是么?”
这段话,听上去倒很是诚恳,十分符合顾琛的经历与身份。
然而从头到尾,祁一涵连半个字都不信。
宴会厅中他远远望着,顾琛谈吐得体,举止大方,迎着诸多探究打量的眼神丝毫不曾推却,仿佛那样的场面他天生就能适应。
这借口,打算骗谁呢?
偏偏是面对自己,却浑身都紧绷,顾琛或许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是落到他的眼中,却处处都是破绽。
然而祁一涵并没有戳破,有些事情,挑明了,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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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宴会正式宣告了顾家二少爷的回归,作为被抱错的那个孩子的阿鸩,身份与地位更加尴尬了起来。宴会上惊鸿一现,随即消失了踪影,若说从前已经有了风言风语,那么如今更多了许多意味不明的揣测。
毕竟,说到底,他身上流着的,可不是顾家的血啊……
尽管名为顾鸩,但事实上,他与顾家扯不上半点关系。若不是当年所出的那一场意外,此刻原本应该活在那座小城,为了生活苦苦挣扎。原本是山沟沟里的野鸡,却伪装了这么多年的凤凰,如今一朝伪装的表皮被撕破,宛如跌落云端。就算是顾家把他逐出去,送回那座小城,也是理所应当。
但好歹也有十几年的相处。
或许是这漫长相伴的时光给处出来的感情,毕竟就算养宠物,这么多年也会有几分不舍。顾家并没有驱逐那个被抱错的孩子,而是仍旧将他留在了家中,依旧冠着顾姓,只不过排位朝下稍微挪了一挪。
——成了顾小少爷。
但对于阿鸩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真正能让他稍微感兴趣一点点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晚在花园微润的夜风里,他看到了第三朵心花。
不偏不倚,正正生在祁一涵的心口处。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只看到了两朵心花,阿鸩原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所有目标,没想到还有新的发现。
自海外归来的的祁一涵。
尤其有意思的是,这一朵心花,并非刚刚长出根芽,也并非只见得舒展枝叶,而是早已经结出了花苞,垂在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绽放。若当真仔细较来,几乎与阿鸩在顾沉心中所见不相上下。
分明不过是一位年长的朋友,多年未见,却未见得有生疏。
顾鸩将祁一涵当做是兄长、是朋友,可祁一涵于他……或许抱着并不那么单纯的目的。
【啾!】小山雀叽叽喳喳,【可是你哥和他长着一样的心花!】虽然并非完全一样,但是也相差不远。
阿鸩幽幽的看着它:【所以他和我哥一样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