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完全沉浸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有一种微妙的、得到认同与肯定的喜悦感。
脸上漾起了笑容,阿鸩轻快的说:“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顾琛勉强的问道:“……什么话?”
阿鸩笑起来:“是李义山的一句诗,你看,我们像不像……出门的时候,没有商量,就选了同样的衣服,出来吃饭,原来口味也这么相似。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只不过是觉着巧合,心中喜悦,随意说出来的罢了,可顾琛心头却是剧震。
无数情感混杂做了一处,那一股深刻的恨意里,好像又有什么别的东西窜着头、想要冒出来。
曾经有那样长的一段时间,他都相信着阿鸩,觉着少年心地柔软善良,若果不是到最后自己甚至因此丢掉了性命,恐怕还这么以为着的吧?
顾琛沉默了一小会儿,说:“这是一首爱情诗。”
根本就不应当用在此处。
他只不过是占着多了一世,对阿鸩有些许了解罢了,根本就不像阿鸩说的那样,不过是以有心算计无心。更何况,他跟阿鸩,两人之间注定只能存在一个,可不是那种……关系。
阿鸩却不以为意,眼眸闪闪,明亮如星:“哪里能断定就是爱情诗呢?李义山一向都很晦涩难懂,说不定是他想要献给皇帝,说不定是他想要叩开上级……总归现在很合适的,是不是?”
——根本没有半点儿合适的地方。
顾琛这样想着,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就让阿鸩先高兴一会儿吧。
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了路上,阿鸩很不幸的又陷入了晕车,他这个老毛病看上去是好不了的了,抱着抱枕都想要蜷缩成一团。
回到顾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阿鸩下来,站在花园前,却听到了低沉的声音:“去哪儿了?”
阿鸩蓦地侧头,就看见台阶之上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眼眸微微亮起,笑了起来:“哥哥,我们出去买画具了?”
——我们?
顾琛眉心微蹙,他也是刚刚回来的。
这时候,顾琛从另一侧下来,看见了台阶上的两个人,说道:“大哥。”
顾沉的目光从两个人身上扫过,停顿在了顾琛的身上。夜幕低垂,那目光并看不太清,然而却教顾琛心中一紧,仿佛有什么伪装在外的东西被剥开了一般。夜风吹过了袖子外裸|露的肌肤,然而比夜风更加让人发冷的是顾沉的目光。
然而顾沉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点了点头,甚至都已经不再看他。
投向阿鸩的目光是柔和而温暖的:“外面风大,先进来吧。”
阿鸩脸上带着笑容,依在顾沉身边,声音清脆:“哥,你也刚刚回来吗?”
顾沉眉头一挑:“叫大哥。”
阿鸩“哎哟”一声:“好嘛,大哥。”
顾沉眼里闪过几丝宠溺,伸手刮了刮阿鸩的鼻梁:“淘气鬼。”
……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那语气与神态都无比的亲昵,顾琛站在台阶下,眼神晦暗,看着高处两个人的剪影。
如此的亲密无间,一个无奈宽容,一个天真撒娇。
内心里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动,毒蛇亮出了狰狞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知道的。
上一世,阿鸩只有在外人面前才叫顾沉大哥,私底下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一直都喊的是哥哥。在阿鸩的心里,或许只有顾沉这一位兄长,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喊顾琛,永远都是一声不变的“二哥”。
总归与哥哥不同。
顾琛一直都好奇,究竟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纠缠到一起的。他依稀记得,当自己回到顾家的时候,两人已经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原来眼下就已经如此亲密了吗?
是不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