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沉着下来。有些手段原本是备着的,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只是需要教大将军知晓,当初制服这只猛虎的时候,并不是我一个人,我手下另外有好几位勇士,是与我一同行动的……大将军既然都这么说了,既然要指教,那也少不了他们。”
他开始点名,用番语一一点出了名字,一个一个出列。到的最后,他身后竟然站出来了八人,个个高大威猛。
虞洛阳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还是那副漠然的模样,似乎根本没什么能够让他动容。
宗律有些退缩,但一咬牙,仍道:“还请大将军指教。”
.
大殿之上,金銮之间,玉冠簪缨,朱紫斓袍。
这一瞬,就像是冷水落进了油锅一般,泼洒洒的炸开。
“以多打少,当真是无耻之尤!”
“番邦部落,果然不知道礼仪教化!”
“……对!”
“若仍晓得些羞耻,便速速退下!”
群情一时激愤,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将这个宗律给千刀万剐。但宗律不为所动,先前失落的那些个得意又回来了。他就当做自己没有听见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众人骂的愈狠,他反倒是更加享受这样的光景。
虞洛阳斟了一杯酒,语气漠然依旧:“畜生退下。”
宗律脸色陡然一变,似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他身后的观音奴脸上却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涡儿,琅琅的笑声清脆如银铃:“……哥哥没有听明白么,大将军让你把这只老虎给抬下去,准备要好好指教你呢!”
宗律冷冷的剜了观音奴一眼,观音奴瑟缩一瞬,却固执的迎上去,根本不退不让。
两人之间的矛盾几乎到了一望皆知的地步。
立刻便有大臣喝道:“还不带走!”
那些勇士并不听这些大臣们的话,只看着宗律,等待着他的决定。
虞洛阳自斟自饮,又喝了一杯,忽然眉心微微一皱,面上肌肉跳动,似是有哪里不适。
宗律尽收眼底,当下冷笑道:“只希望大将军不要后悔。”
他击了击掌,带来的勇士鱼贯上线,围绕着笼子盖上了黑布,再吃力的台下。如此这般,原本拥挤不堪的大殿中央,终于是空出来了。
虞洛阳仍旧端坐,宗律身后勇士一字排开,只冷冷的看着他。
而此刻,坐在虞洛阳下首的武将,看着虞洛阳,也是心有担忧。虞洛阳身体情况如何,他们这样从漠北跟回来的将士,心里都是明白的。当时军医就说绝对不适宜移动,可虞洛阳偏偏不听,快马加鞭,千里迢迢赶回。后来回了京中,皇帝遣御医来看过,直说虞洛阳身上的伤,因为奔波导致了恶化,至少要养上小半年,那才能彻底好。偏偏虞洛阳又根本不听医嘱,家中借酒浇愁,后来又去大营,夙兴夜寐,操练士兵……
着实是担心呐。
便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开口,在鼎沸的殿上,明亮而清朗。
“臣倒是有个提议。”
满堂文武纷纷瞧去,只见得那个开口说话的人竟是永宁侯叶鸩。素日里向来都不见他的,今儿个竟然也在殿上。
登时间,各种揣测翻飞纷杂,尤其是那一群边关回来的武将,更是死死地盯着他。
京中传闻里,永宁侯与怀化大将军,似是因着点难以言喻的缘故,早已经反目成仇了!
永宁侯在这时站出来,他到底想做什么呐!
.
宗律向着声音来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得是一生的十分秀美文弱的少年,正翩翩的自案前站起来。
那少年一双眸子漆黑,与春水一样,杳杳的看来,脸上甚是还带着几分浅浅的笑:“宗律王子,以多打少,无论结果如何,传出去了,都不会怎么好听……若是以后教他人知晓,您以九打一,专趁着大将军伤势未愈时出手,岂不是于英名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