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飘的雪粒简直就是为自己而下的。
他小声道:“如果我说这件事是个误会,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余淮之挪了下视线停在少年的脸上,声音平静:“或许我不应该强迫你非要回到余家,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在外面活过得更加自由自在。”
余耿耿觉得自己还能解释,只不过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陈助理打电话过来:“老板,股东会议将在上午十点召开,我已经到楼下了。”
余淮之顿了顿,随即起身穿上外套,稍显冷淡地丢下一句:“今天呆在家里,不要出去。”
余耿耿愣愣的看着他推门出去。
书房重新恢复了安静,窗帘缝隙里透出一道明亮的光线,明明看着很亮,却感受不到暖意。
余淮之对他的态度好像回到了刚穿进里的那天。
口气冷漠,态度疏离,仅仅是一个陌生的血缘亲人。
……不对,现在连血缘也没有了。
这个认知莫名让余耿耿不太舒服。
*
楼下,杜归从外面回来,觉得家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余太太哼着歌,正在陪拿破仑玩耍。
肥橘猫烦得不行,伸着爪子挠她。
余太太抬眼看见杜归,惊讶道:“怎么从外面回来,我说今天怎么一直没看到你下楼。”
杜归笑笑:“我昨晚有事没回来,给您发了短信的。”
余太太一拍脑袋,恍然想起:“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昨天耿耿闹了一出,我差点忘了……”
话说到一半,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吞下了剩下半截话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杜归的神色。
杜归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
余太太急忙换了一个话题:“小归最近在忙些什么呢,经常早出晚归的不见人影。”
杜归垂下眼,乖顺地回她:“在找工作。”
他刚辞去上一份工作,就发生了陈助理找上门告知他身世的事情。
他离职的原因其实有些难堪。
杜归自小性子好,说难听点,简直称得上软弱。
再配上他无辜单纯的长相,这样的人在生活中最容易受欺负。
学生阶段的一些小打小闹,杜归忍忍便过去了,他原本以为,进了社会会好一些,没想到却陷入了更糟糕的情况。
他学的专业是万金油专业金融,毕业后进了一家还不错的公司。
杜归只想踏踏实实的干活,努力挣钱买房,以后把父母和弟弟都接来G市。
进公司没多久,他便发现直属的部门经理似乎对自己颇为看重,总是在下班后把他叫进办公室单独指点他工作。
杜归没有多想,经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妻有子。
他一度以为自己终于交了好运。
直到某次酒局后,经理专门送他回家,临走时意有所指地跟他说了一番露骨的话。
杜归才明白这些天的另眼相待,背后藏着多么肮脏的事。
难怪那些老员工们总是用一种奇怪轻浮的目光看向他。
杜归想起经理油腻的面容,肥胖的身体,他趴在马桶上吐了很久。
第二天依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去上班。
他不敢辞职。
他刚刚毕业,房租、每日的吃喝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家里条件并不好,他不想让杜父杜母们太过担心。
所以他告诉自己,忍一忍吧,就像以前一样,忍忍总会过去的。
事情的转变是从他捡到那个男人开始的。
男人受了重伤,倒在小巷子里,偏偏这就是杜归回家的必经之路。
杜归没有送他去医院,而是鬼使神差地把他带回出租屋里。
他拿出急救箱,帮男人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虽然他的大学专业是金融,但他更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