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的事情告一段落,秦朔在庄子上威严日重,就是从上京城跟过来的护卫们,以前还会在秦朔面前嬉皮笑脸几句,如今却是半点不敢越矩无礼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北疆也一日冷过一日,这日秦朔正在拟过年的节礼单子,彪叔敲门来报,身后还跟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童。
不待秦朔发问,那小童已经扑通跪下。
“别跪着说话,有事站起来好好汇报。”秦朔又命人给小童送上一碗热茶,也认出了这小童正是负责养羊的管事之子,先前说出羊群不是瘟疫而是不快乐的小孩儿。后来事实证明也的确不是瘟疫,那些羊大约是真的自由惯了,甫一被圈养的确不适应。
那聪明小孩儿如今见着秦朔也不敢说话了,眼巴巴地瞧了一眼彪叔,彪叔只得代为回话,“先前羊群是轮流出去吃草,隔日在圈里吃割回来的草,近日风雪大了,草也枯黄了,可不就割不到什么草了么。”
“割不到草,放出去就能吃到草了?”秦朔皱眉。
这问题彪叔也答不上来,拍怕小孩儿的脑壳,示意他来回话。
“放出去能吃多少是多少呗。”小孩儿垂着脑袋不敢去看秦朔,低声嘀咕道,“反正每年落雪后羊毛长了,也就看不出来胖瘦了。”
闻言,秦朔被气笑了,感情以前就是出工不出力呗。每天早上将羊赶出去,傍晚再赶回来,至于羊群有没有吃饱肚子,有没有瘦了掉斤两,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其实该在落雪前多割些草回来存着的。”小孩儿低声嘟囔道。
“你叫什么名字。”秦朔问道。
“哈?”小孩儿茫然抬头,不知主子突然问自己的名字是何意,愣了两下后回道,“小的叫二宝,朱二宝。”
“朱二宝,上次本公子可说了,羊圈里的羊全归你管了,现在你告诉我养活不下去了,怎么办?”秦朔故意吓唬小孩儿。
小孩儿被秦朔问得眼珠子直转,似乎是在飞快动脑筋。
“唔、唔,继续养下去也是要掉斤两,不如提前宰杀了?”小孩儿一边支吾着一边偷偷打量秦朔的神色。
“羊没了,我要你何用?”羊都没了,牧童难不成还白养着?
“啊?”朱二宝瞠目结舌,虽然心知主子不是个软和性子,但是没料到会这么狠啊,羊没了就要把自己也宰了?!
“我可会养羊了!”朱二宝大声道,“明年!明年,我一定把小羊们都养得白白壮壮!”
“明年入冬前我一定给小羊们备好口粮,就是把我饿死也绝不饿着小羊!”朱二宝指天发誓。秦朔看着跳脚的小孩儿,故作严肃道,“这样吧,再给你一个机会,回去算算,按照如今的情况,每日能割会多少草,杀掉多少头羊后才能保证剩下的羊不饿肚子,继续长肉。”
“这、这.....”被布置了任务的小孩儿扒着指头计算,“小羊和大羊吃得草还不一样多,明日与今日能够割到的草也不一样多,这、这....”面对这题变量颇多的数学应用题,小孩儿眼睛发晕。
“就这样吧,给你五天时间,算明白了来告诉我。”秦朔挥手让小孩儿退下。
“这小孩儿还挺灵光的。”朱二宝退下后,彪叔对秦朔道。
秦朔点头,“关照着点这孩子,可别半路折了。”
这朱二宝发现不妥后能及时禀告,而不是故意隐瞒,光是这这份担当和赤诚便已经超出许多人。
他的思维反应也很快,先是能提出“杀羊”及时止损,再是能在第一时间领悟秦朔布置任务的关键所在,种种反应,放在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身上,说是一声天才不为过。
而这个“小天才”很有可能没有读过一天书,大字不识一个。
彪叔看秦朔的样子,心中便有了数,知晓秦朔这是打算培养这个小牧童了。
兴许是年节将至,庄子里的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人工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