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孙辈每日去老太太那里请安,正好老人家爱孙儿,怕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些老脸了。”六叔立刻把孙辈推了出去。
赵老太太淡淡一笑,这一笑兄弟几个都松了口气。她牵了赵长宁的手,问她:“宁哥儿,你是嫡长孙,可愿意每日到我那里来?”
赵长宁见众位叔叔避如蛇蝎,心道那小佛堂难不成是龙潭虎穴。叔叔们能推她出去,她还能说什么?便立刻撩了衣袍跪下来:“孝顺祖母自然是孙儿该做的,不过怕祖母早起辛苦,不如晚上请安,明日起孙儿等人自学堂回来后,就立刻去给您请安。”
赵老太太扶她起来道:“我却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你是嫡长孙,家中日后还要靠你撑起来,不可妄自菲薄叫他人看轻,丢了我这老太婆的脸面!我听说你前几日被罚跪祠堂,膝盖受了伤,伤势可要紧?”
“倒不要紧,我是长兄,自然要给弟妹树好榜样。”赵长宁又答。
她终于是明白了,这位老太太,是窦氏给自己请的外援啊。
“好好,”赵老太太道,“别人不心疼你,我老太婆却心疼你是娘胎里不足生下来的,跪得伤了那些没良心的竟然也不过问,好东西没有你的份。我虽然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却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说罢叫身边的人打开锦盒,那里头是一对鸡血石镇纸,色赤如血,镂刻八仙过海纹,价值连城。再打开一个盒子,里头却先是一阵淡金光,那是刻在墨身上的烫金花纹,并小篆程君明三个字,这墨有个非常惹眼的名字,叫九玄三极墨,是墨中的极品。
是的,这个名字很苏,赵长宁第一次听到此墨传说的时候,也感叹这简直是墨中汤姆苏。
再打开一个盒子,里头放的是整套的紫毫毛笔,笔身烫金刻了诸葛二子,毛色黑中带青,笔身如玉光泽,一看材质就知是墨玉。
“宁哥儿,你接下吧。我赵家的嫡长孙走出去,自然要是这个排场。”赵老太太看满屋子瞪大的眼睛,却慢腾腾地喝茶。
赵长宁被自己外援的有钱给震慑了一下,毕竟单单那对鸡血石,已经是极品珍藏了。老太太为了给她撑场子,真是煞费苦心。
赵长宁突然很担心自己在上学的路上被抢。
想归想,她立刻跪下接了礼:“孙儿谢祖母厚爱。”
赵承义看到赵老太太出手就是这么厚的礼,再听到母亲说的话。自然明白是自己那块墨惹了母亲生气。那话句句都在说他不疼孩子,赵承义听到也稍微有些虚心。他承认大儿子其实也很辛苦,他为嫡长孙,肩上担子比赵长淮还要重。只是一得那块墨,他就高兴昏头,想着给更得他心意的二儿子了。
既然老太太没有提起,他就道:“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宁哥儿自然也要谢祖母了。我看天也亮了,你们两个该出发了。”
经这么一通请安,已经有些迟了。两人便跪拜了祖辈出来,青帷马车已经等在照壁处了。
赵老太爷先回书房了。窦氏奔过去扶住赵老太太的手:“母亲,您这是唱哪出啊。叫他们去给你请安干什么?”
赵老太太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这脑子要能看出来,就不会发现今天的事了。
“急什么,该明白的自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来日方长。”赵老太太说,“我给他撑腰不难,不过宁哥儿也得自己举业有成,否则我再撑腰也没用。以后他自己的前程,还是要看他自己的。”
“宁哥儿读书努力得很。”窦氏立刻补充。
赵老太太一叹,若不是看着长孙这份努力和沉着,她也不会出面。
“只看这孩子的造化了。”赵老太太道。
而在前去纪家族学的马车上,赵长宁和赵长淮坐一侧。虽然心里可能都恨不得咬死对方,但两个人都很伪君子,那是一派和气。书童四安抱着赵长宁的箱子,一双小眼睛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而赵长淮的书童印子长得颇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