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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眼神戚栖十分熟悉,她知道,这个男人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的狗逼来了,下一秒他绝逼就要狗出来了!
戚栖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他已经慢吞吞吐出四个字。
“你要倒了。”
“吧唧”。
戚栖应声而落,用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直直倒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她侧趴在地上,看向顾清时,眼泛泪光:“顾清时。”
“嗯?”
“我脚扭到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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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栖躺在沙发上,幽怨地盯着顾清时。
顾清时坐在对面沙发上,膝盖并拢,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儿。
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一扇,一扇,显得特别无辜。
然而这完全不足以平息戚栖的怒火。
虽然她知道当时是她自己重心不稳马上要摔了,顾清时才那么说的,那句“你要倒了”只是一个陈述句,并非恶意诅咒。
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要倒了却不过来舍身取义,英雄救美!
哪怕她知道那个距离他就算冲过来也救不了她,哪怕他第一时间扛起她一路飙车去了医院,哪怕她只是软组织轻微挫伤静养两三个星期就好,哪怕他用他的盛世美颜装可怜。
她也不能原谅他!
她纤细脆弱精致完美瓷器儿一样的脚踝,现在肿成了一个包子,让她怎么原谅他?
她也不哭,她也不闹,她就幽怨地看着他,看到他良心不安把那张黑卡给她为止。
顾清时一直被她幽怨地盯着,有些遭不住,揉了揉鼻子,站起身:“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减肥,不吃。”
“……你不用减。”
戚栖差点就要相信这个狗男人转性了,如果他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那么良心不安的痛苦神色的话。
果然,他就是嫌弃她身材不够好。
她戚栖恃美行凶撩天撩地了这么多年,下到十八岁高中生,上至三十岁影帝,就没有她拿不下的,她什么时候被嫌弃过?!
呵呵,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不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再把你甩了老娘就改名叫顾戚栖!
“清时~”戚栖睫毛抖了抖,眼眶泛起一点湿润,可怜兮兮的,“我脚好痛呀。”
顾清时呆立当场。
“给我揉揉嘛。”
顾清时如被雷击。
“人家都是因为你才摔的,给人家揉揉怎么了嘛。”
顾清时掉头就走。
戚栖:“……”
如果她没有残疾,她一定追上去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棍。
然而顾清时很快就回来了,一手拿着一个冰袋,一手拎着一个小药盒,盘腿坐在了她跟前的地毯上,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拿着冰袋轻轻敷到了肿胀处。
“软组织挫伤不能揉,我先给你冰敷二十分钟,然后再给你涂点药,应该就不疼了。”
他就坐在地上,低着头,额发柔柔垂落,眼睫在鼻翼上投下温柔的弧度,一边给她敷着脚踝,一边慢条斯理地交代着注意事项。
一切都很自然。
应该说从一开始顾清时就很自然,无论是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还是来酒店找她,一起回家,告诉她他的身份,都很自然,好像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过外人。
比她最开始想象的形同陌路或者相敬如宾的关系要舒服很多,以至于她都不会再因为他的大佬身份而畏手畏脚。
虽然他一身狗皮有点痒,每天都在挨打的边缘试探,但不得不说,在这种婚姻关系中,他其实还算做得不赖。
阳光透过玻璃墙落下,戚栖居然有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以至于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有些煞风景。
“戚栖,你快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睡到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