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邵兵的问话,众人纷纷朝徐丽的方向看。
徐丽半躬着身子,眉头紧皱,面露痛苦状。
何楚桃离得近,见她脸色比方才进来的时候还要难看,忍不住上前关切道:“怎么了,没事吧?”
“肚,肚子疼——”徐丽咬牙向外蹦字。
“吃过药没?”
“没。”徐丽摇摇头,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先前和艳子说好了,回来的时候顺道给我带药,哪想出了这种事。”
这话徐丽说得十分费劲,才说完,又猛抽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沁出点点细密的汗珠。
见情况严重,何楚桃忙转头道:“她这瞧着可不像简单闹肚子,我看先送人去医院。”
闻言,徐丽急急摆手,“不,不用,不用去医院,买点药吃就行。”
“药可不能乱吃,万一没对症,越吃反而越严重,到时候不仅多花钱,还多受罪。”何楚桃理解这时候的人不爱上医院的心理,忍不住好言相劝。
一听吃坏了还得多花钱,徐丽便犹豫着不再坚持。
“冯主任,麻烦找个女同志陪她一起去医院。”邵兵适时出声。
冯主任连忙应声,“麻烦什么,应该的。”
邵兵微点头,又对身旁的一个“大檐帽”道:“王海,你跟着去一趟,等没事了再带人回所里......”
办公室里很静,邵兵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晰。
闻言,徐丽的身子微抖了抖,本就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退得一干二净;王艳心里一跳,越发紧张,两只手不自觉地抠起衣角来;偷布包的贼眼珠转了转,抬头快速地朝某个方向看了眼,又恢复原状......
众人各色反应,全被一旁暗自观察的徐常胜尽收眼底。
徐丽几人刚走,办公室外进来一个“大檐帽”对邵兵汇报说所有目击者的问话都已经记录完毕。
邵兵接过笔录,随手翻看,目击者的话让他愈发肯定这偷窃件事没表面看得这么简单。
合上本子,他又对偷布包的贼重问了遍,“说说,当时店里人那么多,为什么把王艳作为下手目标?”
“随便找,看她跟人说话说得欢,注意力没在包上,正好下手。”偷包贼头也未抬道。
正低头抠衣角的王艳听见这话顿住了手,微抬头,见那贼满不在乎的模样,狠瞪了他一眼。她十分庆幸这会儿冯主任不在,要是被他听见这话,这后果她可不敢想。
这会计的工作她做了快一年。刚接手的时候,每次存钱,她都是十二万分小心,即便是两个人一起,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出什么岔子。可时间久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不像刚开始时那样谨慎。谁能想到,不过闲话几句的功夫,连店门口都没出,就出了这茬子事。
直到现在,她都难以想像,要是贼跑了没追回来会怎么样。这会儿听了偷包贼的话,真是又气又后怕。
邵兵肯定偷包贼没说实话。他向来性子急,见办公室里没闲杂人,便忍不住厉声道:“老实交代,除了你们两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这话就像是开启回忆的一把钥匙,只需一拨动,就轻易地让何楚桃脑中紧闭的大门打开。
尽管她已经尽力克制,让自己保持头脑冷静,可是在看到似曾相识的场景时,回忆还是无法遏制地蜂拥而至。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审讯室里白墙上几个鲜红的大字,不自觉地映入眼帘。她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空荡房间。
“姓名?”
“何楚桃。”
“籍贯?”
“临城。”
......
“有没有人指使?”
“没有!”
“没有。”
何楚桃溢出嘴边的两个字,与偷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