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奶奶也不来吃饭呐！”
无辜被训了罗家宝不服气地顶嘴，实在委屈得不行。
罗大海本来还想说他几句，但是刚才谢轻出言相劝，他觉得不能在客人面前丢人，也就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警告似的瞪了罗家宝一眼，罗大海招呼谢轻他们吃饭。
本来是一顿丰盛的晚饭，结果几个人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大概只有罗家宝没心没肺，不受啥影响。
罗顽顽机灵地把给奶奶泡脚的活计交给了老爸，给他个机会讨好一下奶奶。
正愁没机会的罗大海自然乐意，赶着闺女早点回屋，他则端着装了热水的洗脚盆进了老娘的屋。
“妈您今天辛苦了，我给您端水来了，您泡泡脚，解乏。”
顶着老娘晦暗不明的目光，罗大海把盆搁到炕边的地上。
罗奶奶也没言声，就那么看着她的儿。
“妈？”
罗大海被盯得心里发毛，这是怎么地了？
“大海，妈老啦，也不能一直看着你了。你以后能不能稳稳当当的？”
盯了一会儿，罗奶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一脸莫名的罗大海完全听不懂老娘这话是啥意思，迟疑地问：“妈，您这是怎么了？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是不是我让您太操心了？”
想到最近家里一系列的事儿罗大海觉得是不是因为这些，让老娘觉得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让她和爹担心？
他也闹不明白老娘今儿是怎么了，只能靠猜测。
“你可是太让人操心了。”
罗奶奶这句话里的叹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觉得有些事儿，她还是不要当面问大海的好。
看破不说破，或许才能保持这个家的平静。
之前已经太乱套了，既然大海和顽顽都选择不挑明，她又何必宣扬？
罗奶奶知道，这个事儿她一旦问儿子了，顽顽的身世也就藏不住了。以儿子这性格，能把这件事瞒了这么多年，实属不易。
他内心受的煎熬。。必然比她多太多了。
老太太思来想去，不忍心再拿这事儿来戳儿子的心窝子。
再者，她就算正面问了，除了徒增困扰，似乎也没任何意义。
儿子不说，是真的把顽顽视如己出。
顽顽不说，是真的没想过离开罗家。
有了这两样，足够了。再去纠结血缘，又是何必呢？
心里虽然想通了，但是罗奶奶还是忍不住埋怨儿子，只得这样意味不明地抱怨他两句。
“妈，对不起，为了我您受累了。”
罗大海蹲了下来，仰望着坐在炕沿的老娘，一脸的愧疚。
他做人子女，没给老娘老爹尽什么孝心，却总是让老人家替他操心，今天老娘这一训诫，他心里愧疚难当。
“你以后把日子过好，妈就不累了。”
见儿子快掉眼泪了，罗奶奶又心疼了，之前恨不得捶死他的心情全忘了，这大概就是一个母亲的心吧？不论自己的孩子多气人，可是一见孩子委屈巴巴的样子，最心疼的还是自己。
老娘明显软下来的语气，听在罗大海的耳朵里，简直是福音。
“妈，您不生我气啦？”
“气不过来了，所以不气了。”
“瞧您说的。您要是还气，打我两下解解气。”
“皮糙肉厚的，懒得打。不是给妈洗脚嘛？洗吧。”
罗奶奶把腿放下，心安理得地等着儿子伺候。
“哎，我来我来。”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老娘，罗大海乐不滋儿地卷起袖子给老娘脱袜子洗脚。
这样说话的老娘，可比刚才那个语气他听着舒服多了。
一边往老娘脚面脚脖子上撩水，罗大海一边开心，总算把老娘哄好了。
罗奶奶看着面前细心给自己洗脚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