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逐李公,现在又对付我是不是!”简直不当人!
单骂人还不过瘾,又直接撸袖子过去就要揍高拱。
两个宰相级别的高官在朝堂上就要打起来!
但考虑到殷大人是正儿八经山东汉(济南历城人),又比高首辅年轻十岁,真要打起来,高拱估计要遭老罪了。兼之宰辅们就当庭打起来实在太有失颜面,就有人站出来制止了两位老大人。
制止斗殴的也是熟人——张居正。
好在当年张大人也年轻,显而易见武力值也很不错,这才摁下了殷士儋。然后还无妄之灾的被殷大人一起怼了一顿。
由此可见,明朝大臣的朝堂武德,跟官员级别问题也不大,上到内阁首辅,下到年轻小御史,都可以撸袖子就上。
不要怂,才不要在沉默中死亡,就要在沉默中爆发!
虽说明朝大臣这么喜欢斗殴,但最初也是最厉害的一次朝堂斗殴,还是朱祁镇搞出来的后遗症——
皇帝御驾亲征被瓦剌逮走,更连累半个朝廷的文武百官殒命,数十万大军埋葬于土木堡,京城危如累卵。
在这样的情况下,马顺在朝上居然还敢呵斥百官。
直接被愤怒的朝臣们拥上来打死,成为了有明一代最恶性的斗殴事件‘午门血案’。
那从不是一时的怨气,而是数年被宦官走狗欺压的怨恨,是眼见忠正之士枉死,而所有人只能沉默的心底溃创,一碰就疼。
在那一日,变成了火山爆发了出来。
亦如今时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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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朝笏板飞到了马顺的头上。
这是御史王竑的笏板。
在成为御史之前,他是国子监的学生。那一年酷暑之际,他们都亲眼见到快七十岁的师长,被马顺带着人上了枷锁。
“戴着不许摘,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去跪着求王爷爷吧!”
王竑深知,他们的国子监祭酒李时勉是不会去的。他宁愿带
到死。
但国子监的学生如何见得了这个,上千人跪在宫门口替师长申明,又诣阙请奏,愿意以身代罪。
王竑也是那日跪在学子中的一个。
他也递了愿意替老师背负枷锁的奏疏。
时过境迁,此事却永志未忘。
今日的马顺,让王竑想起了跟他跪在一起的千余名同窗们。那日马顺也是这样不耐烦的挥动手臂,让锦衣卫动手,驱赶学子如牛羊。
若现在还让他如此羞辱,还活什么!
若是这样的朝廷,还做什么官!
王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砸过去,是因为武器只有一个,定了定神免得砸偏浪费。等他手稳定下来,便把笏板狠狠拍在马振脸上。
同时撸袖子就往前冲。
不过,虽然王竑的笏板是第一个扔出去的,但第一个以拳头打中马顺的却不是王竑。
而是一个叫刘钺的国子监讲师。
他是刘球的长子。
父亲被害死后,他们兄弟的仕途当然也就断了,别想走什么科举了,便是考上了,也不会有前程的。还可能会引起王振一党的注意,把小命陪进去。
好在刘公为人素来得人敬重。朝堂上其余的官员保不住刘球,但也不能看他家一脉断绝。王直等尚书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国子监职务。
都不是入流的官员,只是个寻常讲师。
这不是个好活计,在明朝当编制内老师也挺惨的。
因太宗年间,有国子监毕业出来的学子,在考核中简直是啥也不通水平太差。永乐帝怒了,有圣旨明发:“凡弟子员再试不知文理者,并罪其师,发烟瘴地面安置。”[1]
就是说学生学不好,老师也有罪,得被发配边疆去。既如此,这就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也正因如此,王振等人倒也没再理会他们。
这也是旁人唯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