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心头。
被诸多玄甲军簇拥的黑袍人转过身来,看向殿内诸人。他漆黑的双眸幽邃平静,恍如深海。
众人不由垂下了头。
这是默认臣服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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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寒石城数百里外的云州边境,有一支不起眼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行,通过了层层关卡,驶向云州。
最中间的马车里坐着三个人。
晏危楼一手握着一枚玉简,装模作样“读取”了一会儿,宿星寒便适时开口问他:“怎么样?传来了什么消息吗?”
坐在两人对面的小男孩莫与方也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晏危楼收起玉简,摇了摇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渡九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北斗魔宫群龙无首,七殿殿主对萧无义并不完全信服……悬天峰号召天下正道,趁此时机一齐讨伐魔道……”
两个人装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其实晏危楼手中就是一枚普通玉简,他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意识相连的马甲化身那里得来——但这当然不会让莫与方知道,因此假装是通过手中的“千里传音”所知,而宿星寒都不用他多说,便无比默契地配合晏危楼演了这场戏。
随着他淡淡的叙述,宿星寒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那我们?”
晏危楼道:“计划不变。我们还是继续去寒石城,参与魔道会盟,尽量将其他魔道宗门的力量保留下来,避免遭受打击。至于北斗魔宫……那已经是整个正道的最大目标,除非渡九幽及时归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他们。”
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着,边上的莫与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脸好奇地开口问道:“两位对渡九幽这么有信心?要知道他终究只是一个人,现在多半重伤在身,难道还能敌得过三大正道圣地的高手,力挽狂澜?”
晏危楼看了他一眼,微笑:“不是我对他有信心,而是事实如此。有他在时,北斗魔宫这么多年也没有被正道覆灭,反而愈发壮大。这已说明一切。”
宿星寒立刻配合地赞了声:“如此说来,这人真是个人物。那如今他不在,岂不是攻破北斗魔宫的最佳时机?”
晏危楼笑眯眯道:“明光说的正是。看来你对这江湖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分。”
他目光柔和地落在宿星寒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和鼓励,仿佛对方说了什么非同一般的惊世之言。
听着这两人一言我一语,莫与方突然笑了。他的笑容不是那种孩子式天真稚气的笑,反而带着奇怪的洒脱从容。
“我明白了。”
他这样说了一句,对两人拱了拱手,动作利落潇洒,别有一股豪迈之气。
“多谢两位这几日以来的关照,是时候该分道扬镳了。”
晏危楼没有挽留,只摆了摆手:“去罢,或许不久后我们还会再见呢。”
莫与方掀开车帘,一下子跳下了马车。
宿星寒只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便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看向晏危楼,轻声问道:“……是他?”
晏危楼点点头:“八成是他没错了。”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语气十分意外:“实话说,我可真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这个人。”
宿星寒想了想:“倘若他没说谎,飞鸢阁早已于七十多年前覆灭,那么他记忆中‘被飞鸢阁追杀之事’,至少也是七十多年前发生的事。”
“我听说有些人意外之下,会导致记忆紊乱,或是失去一部分记忆……或许此人正是这类情况,失去了至少七十多年的记忆,才误以为现今还是当年。”
顺着思路说到这里,宿星寒继续开口:“阿晏你也说了,那飞鸢阁是被北斗魔宫所灭,如此你才推测,此人真实来历或许与北斗魔宫有关?不过你怎么会联想到那个人身上?”
他微仰着脸,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晏危楼,泛着几许求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