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除了明面上镇压天下正道宗门,以及暗中蛰伏发展的魔门外,最多的就是大大小小的绿林匪帮。
这些绿林匪帮既不受正道待见,也不被魔道接纳,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被江湖上初出茅庐的正道少侠拿来试刀,作为他们在江湖崛起的踏脚石,简直是无情的刷声望机器。偏偏却如烧不尽的野草,灭了一茬又一茬。
在诸多绿林匪帮中,大横山脉中的三山九寨算是出了名的难对付。
因为大横山脉幅员极广,林中又密布瘴气,山路难行。即便有急公好义的正道少侠打上门去,那些匪徒往深山中一躲,单凭大横山脉的复杂地势,就能与之周旋几个月,耗光对方的耐心。
时间久了,他们倒像是和正道宗门形成了默契似的。每次有正道少侠下山行走江湖,便来这里杀上一通刷些声望值,最终还是无奈离开;而三山九寨也只是丢出去一些无关紧要的炮灰,真正的核心势力半点不损。
连山坞就是三山九寨之一。
大幽皇室一脉虽躲入深山,隐姓埋名,但却一直存有复国之念。否则,他们也不会设下多年骗局,将当初的忠臣之后视作提升道基资质的工具。
徐徽自小受此教育长大,自也不甘心碌碌一生,因此十多岁就出了深山,带着一帮兄弟闯荡江湖,一手打造了连山坞,在绿林中有着响当当的名声。
不过,经过渡九幽这个天人圣者一通发疯,如今的三山九寨已经沦为历史。
若非上一次栽在晏危楼手里,被强行留在村中,恐怕徐徽早就与连山坞一同陪葬了。如此说来,他倒是应该感谢晏危楼让他多活了一段时间。
之前宿星寒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感应,现在从徐徽口中知道了朝暮碎片的准确下落,两人便不打算继续耽搁,同村中人道别后,就要启程。
“等、等一等!”
两人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却是气喘吁吁的老村长追了上来。
“两位公子,且等一等!”
“嗯?”晏危楼看向他,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老丈还有什么事么?”
老村长连连摆手:“晏公子多虑了。鄙乡承晏公子恩惠良多,已是感激不尽,岂敢以区区小事来劳烦晏公子?”
“那……”
在晏危楼不解的目光中,老村长咬了咬牙,有些不舍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匣,双手托起,径自捧到晏危楼面前。
“老朽只想请晏公子收下此物。”
他高高举起木匣,托过头顶,解释道:“这是我家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连老朽也从未见过匣中之物……据传先祖曾是大幽末代太子的近身侍卫,此物为太子所托。另有一句嘱托,大幽已灭,待时而动。将来若是天下有变,王业可兴,便物归原主。”
说到这里,老村长苦笑一声。
恐怕当年的先祖都不会想到,他们誓死效忠的君主后代却从未相信过这些忠臣,反而将他们的后代子孙圈养起来,用一个虚假的河伯故事来洗脑,以童男童女为夺取天资道基的工具。
他毕恭毕敬地高举着手中的木匣:“……现在这已是无主之物。晏公子于本乡有大恩,还望晏公子收下此物。”
晏危楼深深看了一眼发须花白、毕恭毕敬的老村长一眼,暗赞一声聪明。
这老村长将此物交给晏危楼,若说全然是为了报恩,他是不信的。
恐怕还是看到了徐徽这位皇室后裔的下场之后,才想明白,在这世上一切都是虚的,唯有实力不虚。
无论匣中是什么东西,都不是他们区区一个小村子所能承担的。除非永远将之束之高阁,否则,一旦有丝毫风声泄露,大幽一脉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倒不如献给晏危楼这个看上去颇有背景的年轻人,或许能换来对方的庇护,如此才是长远之计。
转念间就明白了老村长的意思,晏危楼也不推迟,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