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白衣人默立风中,满城灯火、漫天星光,似已尽数落入他眸中。
这让他唇角的弧度更多了一分不可言表的温柔。极淡,极浅,也极醉人。
隔着一盏冰灯,他看向晏危楼。
晏危楼下意识避开目光,内心深处恍惚明白了什么,但那个念头却又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白雾,始终看不真切。
未等他理清思绪,三月初三已然到来。
这天清晨,整座望月楼都被一阵锋锐至极的呼啸声唤醒。
只见一道刀光遥遥自天际而来,斩破漫天风雪,随即轰然落在明月湖上。
轰!
宛如一道惊雷炸响。
湖水被刀光斩开,数百里水波冲天而起,几乎化作一道水帘。
而一道人影便随刀光而至,足尖轻踏在水帘之上,向众人宣告着他的存在。
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
一身黑红色武士服,衬托出他修长昂藏的身躯,浓密的乌发被随意束起,大半披散身后,有几缕散在额边,平添三分落拓之意。一柄弯刀隐约自他袖间露出,泛着淡淡血色。
他鼻梁高挺,眉峰笔直,一张脸充满男子特有的英俊,目光开阖间又透出几许不羁,一身气息浩荡。与其说是魔道传人,倒更像是个江湖浪客。
“萧某已至,黄金剑何在?”
长啸声滚滚而去,荡开湖上水雾,笼罩在每个人周身,无所不至。
“我来了。”
一道更清越、也更灵动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徐徐响起,瞬间驱散了萧无义带来的压力。
随着这声音出现的还有一个容貌清新俊逸、衣着锦绣华服,看上去宛如一位富贵公子的年轻人。
他同样站在湖面上,姿态却很随意,脸上挂着一抹仿佛还未睡醒的慵懒微笑。
遥遥望了眼天色才明的天幕,陆一渔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时辰尚早,你也未免太急切了些。”
萧无义道:“三个月了,这一战已经迟了太久。”
他抬起手,露出袖中血红的刀锋,轻吐出三个字:“来战吧!”
陆一渔看了他一眼,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一抹灿烂微笑。
随即,他抽出腰间金灿灿的黄金剑。
“好啊,求之不得!”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纵横的剑气与刀气转眼便覆盖了方圆数百里的湖面。
冰雪飘零,水浪滔天。
萧无义之所以约战陆一渔,原因有二。
一者,是北斗魔官与沧海剑宗之间由来已久的宿怨。
当年碧落天声势正盛时,魔道气焰嚣张已极,就连三大正道圣地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即便后来碧落天这面大旗莫名消失,魔道势力仍是无比庞大。失去领头者之后,鱼龙混杂下,不时便有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投身魔道,横行天下。
这其中
以北斗魔宫为最。据说初代宫主与碧落天之主还有些关系。
若是照此发展下去,如今也该是道消魔涨的格局。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这一切正是因为一个人。
——天剑萧白寂。
沧海剑宗千年以降天资最高的奇才,也是在陆一渔之前,唯一一个拒绝了神剑沧海,选择以凡剑为兵器的剑客。
他在三百年前横空出世,甫一现身便一剑斩杀北斗魔宫当代宫主,第二剑斩杀八位长老,第三剑斩碎北斗魔宫山门。
当时本已发展至巅峰的北斗魔宫就此衰落,几乎一蹶不振。门人弟子也在正道追杀之下渐渐隐于暗中。
在天剑萧白寂的威势下,三大正道势力高手齐出,拔除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魔道势力。江湖为之一清。
萧白寂那一剑可谓道涨魔消的起始,却让北斗魔宫与沧海剑宗从此结下宿怨。
几乎每一任北斗魔宫宫主还未继位时都必须通过某些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