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黑暗笼罩的小院中,小姑娘的哭声在回荡。而她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神情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则平静自如,视若未见。
……看上去真是相当冷酷无情了。
“对、对不起……”小姑娘抽抽噎噎地道,“我刚才撒谎了。”
“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进了山洞里,大家都昏睡过去后,我醒过来一回……”
曼曼小心翼翼描述着当时看到的画面,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
……当时她和同船的其他小孩子都一样昏过去了,结果中途却醒了过来。紧接着,她便看见同船的小伙伴们都被转移到一口口棺材一样的盒子里,被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带走了。不过,她只是清醒了很短的时间,又昏过去了。
对于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来说,那天晚上在山洞中看见的诡异画面,足以让她恐惧至今,难以忘记。但她却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
“呜呜……曼曼错了。阿婆说过,河伯是庇佑大家的善神……曼曼不该在背后说坏话,我是坏孩子……”
她话还未说完,一道人影已然闪身来到她身前,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不许哭。”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小姑娘立刻收了声,惊得打了一个嗝,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眼泪汪汪地看向晏危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陆一渔有些不忍:“晏兄,何必这样苛责一个小孩子!”
晏危楼却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在小姑娘身上深深扫视一遍,又探手抓住她的手腕,向她经脉中输入了一丝真气。
随着真气游走一圈重新归入晏危楼体内,他的脸色也变得深沉。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他头也不抬突然问道。
陆一渔皱了皱眉,早在住进这里,他便看出了小姑娘的身体有问题:“先天不足,根基虚浮,非但没有半点修炼之资,便是寿数都比常人更短。”
“不,不是先天不足。”晏危楼一语否认,随即抬起头来,“是人为的。”
陆一渔脸色一变,神情蓦然转冷:“人为……你是说河伯真的存在?!”
晏危楼勾了勾唇:“或许存在,但是神是鬼还是人,可就不见得了!”
晏危楼低下头看向惊恐不安的小姑娘:“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小就是这样,还是去迎过河伯之后?”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怯生生回答:“是……迎过河伯之后。”
晏危楼伸出一只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正色道:“所以说,不许哭。”
“不管你听不听得懂,这些话给我记清楚。”夜色深沉,少年冰冷的脸隐藏在夜色里,语气温和中透着强硬,“你原本天资出众,却被人为坏了根基。别说修行,连正常人的寿数都达不到。”
小姑娘似乎意识到什么,慢慢睁大眼睛,看着那双深沉的、冰冷的,偏偏却让她再提不起一丝害怕的眸子。
“听着,哭是无用的。你的时间本就比普通人短,以后更不要浪费在这种无用的情绪上!想一想将来要做什么,让自己过得愉快些,现在开始!”
“晏兄,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不太好吧?把这么残忍的事情告诉她……”
看着小姑娘真的乖乖站在那里,似乎开始认真思考,陆一渔无奈一笑,看向晏危楼的目光满是思索,像是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人。
“倘若她因此心生恨意,将来心有不甘,说不定还会生出祸事。何不让她什么也不知道,平平安安活一辈子呢?”
“将来该怎么走,她有知情权,也有选择权。”晏危楼淡淡道,“她可以选择不修行,做个普通人。但和被人逼着或是瞒着,只能选择做个普通人,却不一样。”
“至于因此生恨,心有不甘,那不是应该的吗?不甘心本就是最大的动力。”
他转头看向祠堂那个方向,火光与呼喊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