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有人小声道。
另有人也压低了嗓音,“在我娘家那,掉进茅坑的人,需要讨百家米熬粥喝才行,说是可以压邪祟,也就现在,不兴那一套,不然可灵验了。”
“嘘……不说这个。”
早些年“破四旧”闹得轰轰烈烈,杨梅岭这样的小地方,唯一一间庙被捣鼓了,那些跳大神、算命的,连家都砸烂了。
直到现在,也没人敢光明正大提鬼神之事。
河边安静了一会儿,直到有人说起不久后队上要收土豆,才又热闹起来。
白小溪跟梁盛也边洗边聊天,河水潺潺流动,不怕谈话内容被人听见。
“昨天有多少收获,是不是又要去县城了?”
梁盛赤脚站在水里,用力在一块大石头上摔打脏衣服,水花随着他的动作飞溅。
物资匮乏,肥皂是稀罕物,村里人舍不得用来洗干活的衣服,脏衣大都靠这样摔摔打打。
“最近不去,摘的药材得晒几天。”梁盛说。
白小溪道:“我也要去,上次就买一本书,快看完了,还得替你挑几本。”
听到要给他买书,梁盛下意识头痛,然而很快又想起来,她说他学得好时,给的奖励。
如果多买几本书,是不是就……
“咳咳!”梁盛忽然用力咳嗽,猛不丁脚下打滑,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白小溪淡定地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水珠,觉得梁盛今天似乎特别想跟地面相亲相爱,一早上都出几回状况了。
洗完衣服,两人原路返回。
这会儿路上人多,见到他们两个,莫不张大眼睛看上几眼。
回到知青点,黄萍萍过来与她说话。
她挺小心地说:“小溪,我看到你和梁盛一起去洗衣服了,你们是不是在谈朋友?”
“是呀。”白小溪大方承认。
她亲了梁盛一下,他没反对,那就是她男朋友了嘛。
黄萍萍听到后,反而松了口气。
之前白小溪往梁盛家跑,还可以说是为了教他读书,现在两人成双成对去河边,大家都看见了,如果不是要谈朋友,肯定会给人说闲话的。
“挺好的。”黄萍萍笑着说,想说两句梁盛的好话,思来想去却发现很不容易,最后艰难道,“梁盛他……他长得壮,肯定很能干活。”
白小溪噗哧笑起来,“他很好啦,你别看他长得凶,都没发过脾气呢,而且也没跟谁动过手,都是其他人乱说的。”
黄萍萍回想一番,发现还真是这样,一直以来好像没见梁盛说过什么粗话,有些村民面前看着老实,私底下还打老婆孩子呢。
只是大家都说梁盛凶,脾气不好,一般人看到他的长相,立刻就先入为主了,能像小溪这样不看表面,依旧接近他的人,总共也就她一个。
黄萍萍为自己先前的言行羞愧,“我之前老说他不好相处……”
白小溪摆摆手,“他不会介意的。”
那么多人说梁盛凶悍,可他孤孤零零,要是不凶点,哪能有今天?
别人的眼光,他从来不在意。
其他知青得知这件事,纷纷和白小溪说恭喜,有一两个活跃的,笑着要她发喜糖。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大家都乐于见到她和梁盛成一对。
至于卢晓艳,她现在说的话,已经少有人应和了。她跟叶玉梅互相看不顺眼,却在不知不觉间,都成了知青点内的边缘人物。
吃过午饭,白小溪去找梁盛看书。
梁盛有点坐立难安,椅子上扎了针似的,比第一天还不专心。
可是那个困扰了他两个晚上的问题,今天如果再不解决,晚上他还是会睡不着。
他清清嗓子,“那个……”
“嗯?”白小溪抬头。
对着那双眼睛,梁盛脑袋空荡荡。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