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一亮:“好出色的针线,这真是娘娘的手工?”
西闲笑道:“这个值不得什么。”
柳姬站起身来,走到跟前细看,却见绣的是一茎荷花,翠色的叶亭亭而立,娇红的花瓣似开似闭,细看之时,却仿佛有莲香扑鼻而来似的。
而在荷花底下,却有两道涟漪,底下绣着一条嬉戏游玩的鱼儿,也是摇头摆尾,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能从人的手中跳起来,钻入水中。
柳姬看的爱不释手:“难得,在我所见过的绣工里,这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娘娘可真是蕙质兰心。”又看看这物件的形状,突然哑然失笑:“呀,这个……这个是小孩子的肚兜吗?”
西闲脸上微红:“是。”
柳姬看她一眼,忍笑道:“我以为娘娘为何这样耗费精神,原来是给小世子的。我方才看的眼热,亏得还没有贸然开口跟娘娘讨要,不然的话真该自己打嘴了。”
西闲笑道:“若是平时,我另给你绣就是了。只是现在功夫慢的很。”
柳姬忙道:“这可万万使不得,给王妃或者王爷知道为这个让娘娘操劳,还不剥我的皮?”说话间,仍是打量那绣工,看得出是真心喜欢。
西闲看她这样高兴,便道:“你若真心喜欢,我从京里带了几件以前的帕子,有那一次都没用过的,也还绣了些东西,就先给你可好?”
柳姬眼睛一亮:“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就不要脸的跟娘娘讨了罢了。”
正奶娘同宫女来送茶,西闲便对奶娘道:“我床头柜子的第三层里,有三条帕子,奶娘把中间那条拿来。”
顷刻,奶娘取了帕子回来,西闲看了眼,双手递给柳姬,柳姬慌忙站起来躬身接了,拿在手中看了眼,满面惊愕。
原来这帕子倒是寻常的棉纱而已,但帕子一角所绣的,却是一株垂丝细柳,仿佛是被风吹动,柳丝往旁边一侧荡了开去,柳下却是个头戴斗笠的渔夫,正持杆垂钓,鱼钩隐没之处,小小两圈涟漪。这幅图虽小,却满是惬意悠闲,逍遥江湖之意。
西闲打量柳姬脸色,道:“李太白的下终南山一诗里,有说‘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当时我绣这幅的时候,想的就是这几句,只是我偏爱柳树,又想范蠡隐姓埋名遨游五湖的典故,所以才绣了这个,你可喜欢?”
柳姬目光闪烁,不知为什么眼角隐隐地竟有些微红,听西闲问她是否喜欢,才忙道:“喜欢……我自然是喜欢的。”
她说着抬眸看向西闲,目光有些复杂:“可是……娘娘这样厚爱,我、我真有些不敢受娘娘的惠赐了。”
“说什么话,”西闲举手在她的手上轻轻一握,含笑道:“你别嫌弃就好了,等我以后得了闲,再给你绣一副好的。”
柳姬对上她的眼神,却并没跟她对视良久,只又匆匆低下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姬又略坐了半刻钟,人却有些恍惚似的,也不似先前那样巧笑嫣然能说会道,茶吃了半盏,便起身告辞了。
西闲忙叫奶娘帮着送她,柳姬将出院门的时候,恰见赵宗冕从外而来。
每次柳姬撞见赵宗冕,不管有没有人,总会厮缠着调笑一阵子,赵宗冕因为才得了前锋营的消息,心里不痛快,正想随便应付过去,不料柳姬见了,只向着他屈膝行了个礼:“参见王爷。”然后后退两步,竟然头也不回地去了。
赵宗冕目送柳姬干净利落走开的背影,吃惊不小,不知道她今儿是哪根筋不对了。
若有所思地进了门,正也看见西闲捧着绷子,又要下功夫。
赵宗冕笑道:“方才我正撞见柳姬,你们说什么了?她怎么一脸的如丧考妣,蔫的好像是给人痛打了一顿的落水狗。”
西闲道:“王爷只顾说笑。就不兴人家也有个心事吗。”
赵宗冕不以为然道:“她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