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来到舞阳后就一直专心种地搞生产, 对于旁的很少关注, 一来他人小力微帮不上忙,二来他也确实没那个闲功夫。
几百号人千里迢迢一无所有地从长安出发来到舞阳,吃的都没有, 最开始的时候光是想着怎么让这几百号人活下去有饭吃不饿死就已经绞尽脑汁, 等到有了饭吃他又要赚庄园币,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供他使用,哪有闲情顾别的。
再加上舞阳地处关中,前有樊哙周勃大军与匈奴对峙,不过百里之遥便是他大舅吕泽的驻地, 舞阳地处三军护卫中心, 宛如铁桶一般,他实在想不到身处舞阳还能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对外的消息未免有些轻忽。
然而现实分分钟就教他做人。
被人摸到紫云山了他居然一无所知, 若非老范他们拼死抵抗,又着人提前示警,他估计自己此刻已经被人掳至关外了。
后怕之余未免又觉得有些奇怪。
两军交战之际韩王信抓他做什么。
他就是个小贵族,以大汉人的传统, 就算韩王信把他抓住,绑在两军交战的阵前想威胁樊哙退兵用处都不大。
这样的把戏很早以西楚王项羽就玩过,绑的人还是汉皇的老父现在的太上皇, 威胁汉皇若不投降就将太上皇烹食吃肉。
汉皇陛下怎么回应项羽的?
原话他不记得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和项羽是结拜兄弟, 他的老父便是项王的老父, 若是项王真的烹杀了他的老父,莫要忘了给他分一杯羹。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韩王信还能奢望汉皇对于他这样便宜外甥会有什么多大的反应?
太看得起他了。
韩王信为什么偏要来掳他呢?
樊伉百思不得其解。
不久,砀邑又来了使者,总算替他解了惑。
这回来的人名唤奚蓟,乃是一名裨将,奉了虞将军之命特地来安抚他顺便向他解释事情的原委。
“韩王信勾结匈奴共谋攻汉,为陛下所破,韩王信败逃匈奴。然他有许多旧部依然潜于代地,随后逃窜至上党河东及至颖川诸郡。有人偶获郎君所制玻璃,见玻璃美丽剔透,比美玉更华贵,价值连城,动了私心,妄图掳掠兴平侯,烧制玻璃,积聚天下财富以谋大业。老范他们所遇不过是一支探哨,后面尚有千人精锐。不过兴平侯放心,那千人精锐已被虞将军派人悉数击毙,樊家庄再无人敢觊觎窥探。”
“……”樊伉一脸日了自家大黑的表情。
原来搞了半天还是他烧玻璃惹出来的祸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块玻璃引发的血案么?
“这回多亏了虞将军和你们了。”樊伉抱一抱拳,发自内心地感谢,“若非有你们在,只怕我这个庄子上上下下几百人一个都不能留。奚将军回营后,代我多谢虞将军救命之恩。”
奚蓟连连摆手:“吕将军出征前吩咐过我们,这本就是份内之事,兴平侯切莫如此客气。”
樊伉再三向奚蓟表达了内心的感谢,想到前线不知是何情况,不免又面带忧色。
“我等身处关中,消息闭塞,不知阿翁和舅舅他们在前线战事如何?可是吃紧心中甚是担忧。”
“兴平侯放心,前日有战报传来,右丞相涿侯郦商攻定上谷郡,临武侯与太尉周勃大破雁门郡,掳获代丞相程纵、守相郭同及代将军以下者六百多人,将敌军驱逐出关外,相信不日就能还归营。”
樊伉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汉朝道路不通,通信不发达,既然连身处砀邑的奚蓟他们都得到消息,想必此战很快就能结束。
然而这也不过是一时之计,在汉室反击匈奴的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匈奴始终是笼罩在中原大地头上的一层阴影。
匈奴狼子野心,必不会停止进犯中原,劫掠汉室百姓的举动,等到冒顿休整完,下一次再进犯雁门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