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嘴角的笑渐深了起来,语气在大雨中呢喃而又轻浅,“你真当我时珺是吃素的?”
江暮韫这个时候终于从和秦匪的交谈中回过神,发现时珺那一直微勾起的唇畔。
她在笑。
她竟然在笑?!
这让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因为他知道时珺最不爱的,就是笑。
但凡熟悉时珺这个名字,和珺爷这个称呼的都知道,这个女人为人冷漠,就好像生性不会笑似的。
所以多热闹的场合只要她一出现,都会瞬间变得静寂无声。
以至于圈内任何宴会大部分情况下都不太会想要邀请她。
这也导致了为什么时珺的称呼那么响亮,但是人却并不熟知。
可如今,她却在这种情况下笑了?
这是江暮韫第一次看到她嘴角噙着笑的样子。
特别还是冲着自己笑。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时珺从角落里一步步走了过去。
灯光明暗层层交错,使得那笑容莫名得让他感觉到了几分阴沉森然之色。
江暮韫背脊不自觉得绷紧,正要开口,却没想到眼前倏地一黑。
整个仓库内部的灯竟然全都熄灭了。
屋内的人被这一猝不及防的插曲弄得就此骚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怎么灯灭?”
“我去,不会停电了吧?”
……
在这些人的混乱言辞中,江暮韫忽地听到已经走到身边来的时珺一句清晰而又冰冷地声音,“你的地盘?呵!我时珺在时家安然无恙的活了将近二十年,你真以为是时家对我开恩不成?”
江暮韫心中打了个突。
“你……”
正要出声,耳边就听到时珺阴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是在等我的人到而已。”
她的人?
“睁大你的狗眼看着,看着你的人是怎么被我的人屠杀的。”
平静却又极端逼人的死意瞬间席卷而来。
屠杀。
这两个字所带来的震慑让江暮韫的面色彻底变了。
因为屠杀代表着,他的人将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
但……
这可能吗?
他江家的人可不是软柿子。
如果说双方僵持他或许还能信上一信,可要说屠杀,那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锐的吹哨声骤然响起。
江暮韫随即就被人头顶着枪支在黑暗中拖出了仓库外。
而与此同时,也有很多脚步声从他耳边掠过。
紧接着就是一阵接连不断的枪响。
“砰砰砰——”
那极快的枪声一听就是在扫射。
扫射?
屠杀!
不,这不可能。
他的人不可能乖乖等在那里被扫才对。
就在他想要努力瞪大眼睛往仓库里看,可漆黑而又瓢泼的大雨里,他根本看不清。
等到能看清的时候,整个仓库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他看见仓库的门口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堵在那里。
将近上百个人。
上百人?!
她是怎么做到上百人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明明被他控着才对。
她是怎么把人弄来的?!
江暮韫这个时候总算明白了她那句不是吃素的。
或许,她真的不是吃素的。
怪不得时寅迟迟拿不下她,因为她的根基绝对不小于时家。
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仓库,江暮韫的手不自觉地攥了又攥。
那个仓库不算大,一眼就能看到尽头,而且里面还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如果没有办法突围出来的话,那么结局只有一个……
“老板,所有人都被绞杀干净。”